谁能想到,晏泉会将人藏在荒郊坟地? 这人心眼儿就像针眼儿一样多,倒是她多虑了。 晏泉见她笑,心情好了点儿,凑到她跟前道:“你安心与我在别苑再待上一阵子,等外面准备好了我就带你离开。” “去哪儿?”她问。 “随你高兴。”晏泉笑着抚了抚她的头,“等我将外面的事情处理干净,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宋姝看着他满脸真诚,没扫他的兴,点点头道:“好,到时候我选了地方,你可不许有意见。” 她想着,到时候她带着晏泉不是去陇右投靠晏樊,便是去扬州投靠钱知晓。 大漠和水乡,她在京城呆久了,觉得两处应当都不错。 晏泉朝她笑得一脸温柔,她凝着男人那双春波荡漾的眼,忽然觉得似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一个健全且英俊的丈夫,两人合在一起不薄的家底……她与晏泉日后在这乱世搭伙过日子,似乎也不算差。 她不自觉地伸手抚了抚晏泉的脸,晏泉顺势将脸贴了上来,亲昵地蹭了蹭。 屋里若隐若现的桂花香让他恍惚之中回到了秋天。 那日他被吴全拖出屋子,秋日冷风里似乎也带着些桂花香。那日,他被吴全埋在墙中,以为那是他此生最黑暗的一天,却不想,也是他最走运的一日。 宋姝被他眼里的缠绵勾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有些不适地推开晏泉,从美人榻上下地,却不料晏泉像是只大狗一样跟在她身边,硬是赖着不走…… 接下来的几天,晏泉就像是只刚出壳的雏鸟,认了她做娘,恨不得分分刻刻跟在她身后。 她调脂粉,他搬个板凳坐在旁边看,憩着鼻子狗似的嗅个没完; 她读话本,他陪着一起,偶尔还要点评两句,不是说这个本子里的书生脑子有问题,就是说那个话本里的小姐眼神不好。 就连去更衣,他也在门口候着。 宋姝发过火,也吼过他,可晏泉却一改往日那股清傲劲儿,狗皮膏药似的赖着她,见她发怒便笑着上来讨好,她怒极推扯他,他也毫不在意,仿佛没脾气似的。 “我说你烦不烦!” 花园里,宋姝看着将上好的胭脂粉玩儿了一手的男人,火气再次爆发。 上好的耽山胭脂粉,一瓶千金,却被男人打翻,糊了满脸满手,血似的粘在身上。 “晏泉,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骂他,从他手里夺过瓶子,瓶上的胭脂粉不小心染到了自己袖口上。 耽山胭脂粉之所以出名,便是因为染色效果极好,只需一点点就能调和成浓郁的赤色,且不易掉色。 色粉沾上她月白的袖袍,衣服也毁了。 “对不起,对不起,”晏泉一脸歉意,摸了摸鼻子,眼里尽是无辜,“我也不知这瓶里装的是胭脂粉。” 说着,他手却是极不老实的扯住了宋姝的袖摆,撒娇似的晃荡着:“姝姝消消气,我回头赔十瓶给你。” 宋姝低头,见自己袖口处红红的手指印。 得,裙子彻底毁了。 宋姝眼色阴沉,像是黑云密布的雷暴天,晏泉顺着她的视线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袖袍上污痕,手一抖,朝她讨好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宋姝手里的勺子下一刻便飞到了他脸上。 “我看你就是找打!”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