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骂它。 脑海里所有的蛛丝马迹土崩瓦解,小森蚺“嘶”一声嚎啕大哭。 哭声极度敞亮,把?许清月惊坏了。 她急忙抱它起来,搂在手臂里,另一只手不断拍抚它的背安慰。 “艾丽莎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小森蚺只管哭,一直哭,哭到浑身?颤抖,打着嗝,脑袋、背部和?尾巴颤成连绵起伏的山峦形状。 小蛇被?吵得烦,恨恨地瞪它一眼?。 小森蚺哭得视野模糊,头脑发晕,感官消失,完全感受不到弟弟的气愤,可谓是一生之中最?天昏地暗的日子,再也不惧怕什?么了,越哭越响亮,犹如天雷劈天盖地。 许清月有瞬间的发懵——蛇该怎么哄? 她像小时候抱表妹那样,抱在手臂里,小心翼翼地摇来摇去,一边念着:“艾丽莎不要哭,乖,不哭。”一边祈求地望向?小蛇。 总要找到哭的缘由,才能?对症下药。 小蛇烦躁地卷起尾巴,在纸上重重写?下几个字:“它听见你——” 一团浑圆的□□撞在小蛇的尾巴上,撞得它差点从桌面滑到地上,笔“啪嗒”掉了,墨汁在画本和?桌面溅下一条黑迹。 小森蚺打着哭嗝,颤得脑袋一点一点的,还用那两颗看不见的眼?珠瞪着小蛇。 “嘶!嗝!嘶嘶——嗝——” ——不!嗝!不准说——嗝—— 说出去,妈妈会以为它在纠缠她。 不是那样的……有关最?年幼的那几天,它唯一能?记住的事情,除了弟弟将它关在盒子里,就是妈妈装它在袋子里,提着它四处走走看看,唤它宝宝。 也许它真的有亲妈妈,那她就是它的第二?个妈妈,教会它很多事情的妈妈。 不管她愿不愿意?当,依旧是它的妈妈。 它不想让妈妈知道它这样赖皮地缠着她,它会一直当一个最?乖的艾丽莎。 小森蚺的脑袋里想通里,但心脏依旧堵堵的,很不高兴。 它钻到笔筒后面,躲在书架和?桌面的角落缝隙,痴痴发呆。 许清月叫它几声,它不应。 她有些担忧地望着小蛇,“它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欺负了?” 实在想不起它什?么时候被?欺负了去,今天早晨的时间,几乎全程在她身?边,偶尔和?大蛇玩,许清月也是看着它的,它玩得很开心。 小蛇从嘴里哼出一口气,卷起滚远的钢笔,敷衍地写?:“长大的重要标志——长脾气。” “那你呢?” 了解小森蚺的缘由后,她又问小蛇,它刚才也很暴躁和?不耐烦,“也在长大长脾气吗?” 小蛇愣愣望她许久,笔一丢,背过身?去。 两小只都背着她,仿佛都在生她的气。 许清月很努力地反思这几天是亏待它们,还是冷落它们了。 白天,她揣着睡觉的小蛇,带小森蚺玩。小森蚺睡觉时,她便陪着醒来的小蛇玩,晚上放它们自由出去觅食。 她也问过小蛇要不要在白天伪装成小森蚺的模样出去玩,被?小蛇拒绝了,说只想睡觉。 吃的方面,她很满足两小只的喜爱,一个嗜甜,一个口味清淡。 睡觉方面,两小只都有自己的窝。 读书方面,她在不同时段给它们读各自想看的书。 …… 许清月想许久,想不明白了。 她放弃了,她决定像对待来大姨妈时心情不美好的女生那样对待它们,让它们自己冷静。 房间里寂静下去,中午的阳光从窗边透进来,大面积地铺洒在地,许清月望着望着,有些犯困,她偏头看看两小只,两小只安安静静的,她便悄悄摸上床,做贼似的躺下。 小蛇感知着她的动作,心中那股闷气陡然?消散,变得怅然?若失。 最?后,它还是画下来剩余的地图。 海的那边,是小镇。小镇上有警局,只要到那里,她可以报警抓坏人?,也能?回家?去了。 惆怅的叹息声溢出嘴角,心脏空荡荡。 小森蚺从笔筒后方爬了出来,颓废地坐在地图旁边。 “妈妈要回去了吗?” 它问弟弟。 小蛇点点头。 只是尾巴里的笔怎么也落不下最?后几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