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他意料之中的面容。 “我不需要。”他赌气似的推开赵捷。 “多少吃一点吧,这孩子从中午就开始担心你。”在一旁喝水的蒋正清看不下去了:“你该多多保重你自己的身体才是。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关心你的人啊。” “是吗?”杜誉看的却是身边的年轻人。 赵捷“嗯”了一声,把盒饭放到了桌子上:“时间很充裕。” 他当然知道杜誉不想吃饭绝不是因为来不及,或许是习惯使然,又或许的确没这个心情,但他更知道倘若把这些猜测说出来,对方必然会立刻把自己赶出去。 赵捷觉得杜誉对他来说就像一块磨刀石,让他这个从前向来不懂察言观色为何物年轻人不得不学会了细心地揣摩他人的心思,并不断地思考应当如何作出最正确、最有效的反应。 这让他痛苦又幸福、悲哀又快乐,让他不得不迅速成长成熟起来。 杜誉终于接过了盒饭和一次性筷子,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僵持”。 “谢谢。”他说。 “这才对嘛。”老蒋笑着看向他。 杜誉没有太多的时间与赵捷攀谈,因为吃过晚饭他就要开始化妆。赵捷在旁边给他打下手,看着他画眉毛、上油彩、勒头带。 花白的头发再一次被挡住,清秀且不乏棱角的面容有了浓重的颜色。精气神重新回到了杜誉的脸上,疲倦被人为地在表面上一扫而空。 今天要演一出《飞虎山》。这出戏虽是许多人演过的老戏,但对赵捷意义非凡,正是他许多年前第一次听到的杜誉的录音。 对于上场前的准备,杜誉娴熟无比,很快他就变成了戏台上意气风发的李存孝。 “我记得你给我的那些磁带里面有这一出。”整理好一切装束,对着镜子端详许久,确定没问题之后杜誉突然说。 赵捷一愕:“我还以为你不会仔细看。” “那张磁带是里面最旧的,你应该听了许多遍吧?” “是,我非常喜欢听。”赵捷说:“我家里还有很多老照片,其中一张是你和我爸演完这出之后在后台拍的。” “和赵哥的合作吗?许多年前的事了。”杜誉回忆道:“好像是在……” “1977年,八年前。”赵捷接过他的话:“我记得清楚。” “既然喜欢,等会儿就认真听、认真看。”杜誉和其他演员一道走出去,给赵捷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之前在临东省京剧团的小剧场演出时,杜誉在台上演,赵捷往往坐在台下的观众席。可是这天他望着杜誉的背影,很想离得更近一些,于是他跟随着众人走到了上台的位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