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走吧。”杜誉坐到一旁:“也不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看了就看了,别往外说就行。” 赵捷的心绪终于稍稍平复了些许,他望向杜誉,千思万绪汇成了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此刻或许是个好时机。 他从旧资料里得知周荣璋过世前几年只有杜誉在身边照料,这一定是周老爷子留给杜誉的。 “你别不承认,你明明就是在乎,你比谁都在乎。”赵捷用尽全力想压制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却并不管用:“你对周荣璋老先生是最有孝心的,你也爱极了京剧这个行当,否则你压根没有必要关心我演得好不好,更没有必要留着这些东西!” 砰的一声,杜誉把水杯放到了桌子上。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盯着赵捷的眼神也凌厉非常,是一种被人揭穿了心思后的恼羞成怒。 “自作聪明。”他站起身,拽着赵捷的衣领把人拖到门边:“滚出去。” “我不!”赵捷发觉在这样的情状下自己压根站不起来,索性不再挣扎,直接倒在地上抱住杜誉的腿:“我不能走!我今天要是走了,说不定我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到底想干嘛?”杜誉忍无可忍。 “你知道的,我想让你来演出!” “滚!”杜誉终于挣开他,用力关上了门,再也不理会门外人的叫喊。 赵捷失魂落魄地走了。而杜誉独自坐在屋里,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拎回来的水还没放到炉子上烧开。 他很是头疼,缓慢地站起身之后推开里屋的门走了进去。 赵捷说得没错,每一句都是实话。但也正因为他说了实话,才让杜誉发了这么大的火。 “师父,徒弟没用啊。”杜誉攥住一件白色蟒袍,感受着布料的质地,竟泣不成声。 第二天一大早,赵捷如往常一样和赵毅、李淑茵一道去省京剧团上班。然而赵捷还没进排练大厅,却发现化妆间的方向一反常态地围了许多人。 “赵捷,你小子可真有本事!”程云礼远远就瞧见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向他走来:“他是多么固执的一个人啊,你是怎么把他劝过来的?” “谁呀?”赵捷心头一震,但他不敢确定,还是小心翼翼地发问。 程团长索性拽住他的胳膊带他穿过人群,只见最里面站着一个已经扮好了的小生演员。从背后看,这显然不是他师兄宋同。 “杜誉?”赵捷难以相信:“我不是在做梦吧?” 闻言,杜誉回过身来,一边整理洁白无瑕的水袖一边说:“你当然不是在做梦。” 赵捷觉得自己似乎愣神了一会儿,等他终于反应过来,他竟然已经走上前,站在了杜誉身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