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盼头,不自觉间宽容生活的苦。 顾念念暂时不理解“宽容”这个词,她只觉得上千斤重的东西抗在肩膀上,每走一步都好累。 “念丫头。”陆言修皱眉,“如果你想知道……” “不想!”顾念念倏地打断他的话,“一开始,我是好奇过的,亲生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后来觉得不重要了。我顾念念这辈子只有一个爸爸,他叫做卫博远,还有一个疼我的奶奶。” 陆言修忍不住微笑:“我呢?” 顾念念表情凝滞,看着陆言修。 他英俊的容颜挂着淡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自在感。 春姑娘看到他,恐怕都要自行惭愧。 顾念念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舒心的笑:“以及一个叫‘陆言修’的哥哥,逢年过节可以多收一份礼物。” “我就说我入贼坑了。” “现在反悔来不及了。”顾念念故意沉下声调,棕眸扫了一下外面,脸上再也寻不到半分笑意。 半响,她垂下眼睛:“他还在吗?” 她口里的他除了秦深,没有第二个人选。 陆言修淡笑:“我比较习惯留意异性。” 见她不再作声,陆言修缓声道:“念丫头,要想知道他的情况,走过去就行了。” 顾念念牙关紧了紧,如实道:“我克制不住自己想他,也克制不住自己恨他。” 哈姆雷特纠结了一个漫长的问题“To?Be?Or?Not?To?Be”,顾念念也纠结了类似的问题——宰了秦深,还是不宰秦深。想来他罪不至“宰”,而且这么血腥残暴的事,做了会被警察叔叔查水表,又觉得他是自己痛苦的源头,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搁着。搁着,他难过,她也不好受,很有相爱相杀的感觉。 顾念念突发奇想:“你说有没有一种药,喝了能忘记以前的事?” 这是个典型的自我逃避的问题,陆言修面不改色,笑问:“如果有这样的药,你会喝吗?” 如果有这样的药,你会喝吗? 它不仅能忘却忧愁,也会摒弃快乐,就像正反的硬币,有得有失。 顾念念一想到秦深完全在生命里消失,那种难受疼痛,远胜现在。 “如果有这样的药,我会拿去卖。” 对于她的回答,陆言修笑而不语。 人之所以慷慨,是因为拥有的比付出的多,顾念念舍不得忘记秦深,是因为爱比恨深。 她似乎还没开窍,但他不打算提醒。 她背负的痛苦还没缓过来,旁观者说得太多,会适得其反。 这些事自己领悟会更深刻。 顾念念出去时,秦深还在外面。 她屈起手指敲他车窗,隔在两人间的玻璃滑了下去,颠倒众生的容颜近在眼前。 对上那双好看的桃花黑眸,顾念念呼吸一滞,错开视线,艰难地说:“秦深,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她不再逃避,秦深感到前所未有的狂喜,声音轻快:“上车。” “不是现在,给我点时间,我调整情绪后会主动联系你。” “好。”秦深习惯性地想捏她脸,她不自觉地后退,深棕色的眼眸睁大,仿佛受惊的小鹿。 胸口像被什么揪住,有些疼痛。 他若无其事地扯出一抹笑:“我等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