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张单子都不要紧,要紧的只有河虾后头那空白的一栏。 “是忘记写了?” 他将单子翻转,指着“河虾”二字,语调带了些咄咄逼人:“怎么没有货源?” “因为我们还没寻到货源,不敢乱写。” 问荇犹犹豫豫道:“最近天寒,乐意捕虾的渔民本就少,开出高价也没人肯卖品相足够好的虾。” “但现在离迎春宴还有好一阵子,醇香楼不能那次的河虾充好,肯定能在迎春宴前寻到品相好的河虾。” “现在天寒,过几日天更寒。”明德将单子拍在桌上,脸上看似愤怒,却带着得色。 “咱们柳家给了醇香楼这么多银子,居然连个新鲜河虾都吃不上,说不过去啊。” 他的口吻也不似方才谦卑,明明是冬天,陪在旁边的伙计们却直冒汗。 破事真多,现在离迎春宴还有些时候,按理来说不用这么早把货源交待过去。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问荇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喝了口,不卑不亢道:“此事的确是醇香楼的不是。” “你是柳家派来的管事,若有什么需要改的,直接提就是,醇香楼定全力配合。” 阿明被问荇的态度搞得目瞪口呆。 这柳家派来的管事一副狐假虎威模样让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而平时和气的问荇对明德的态度却算得上轻慢。 就像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更让他诧异的是明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犹豫了下,居然开口后客气了不少:“不敢不敢,我怎能越俎代庖?” “只是货源的事不宜拖得太久。”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问公子,你们能否这三日内寻到货源?” 虽然二少爷交代过别对醇香楼有好脸色,可问荇的态度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模样和那群看似德行尚可,实则不把他们这群下人放在眼里的少爷一模一样。 尤其问荇生得还精细,这副漫不经心模样更像端着的小少爷了。 问荇哪怕常年不在柳家,也算半个少爷,他半个主子…… 没来由地想到这些,明德的脊梁不自觉弯下三分。 他再怎么拿到点好差事,也不能得罪人呐。 问荇继续喝着茶:“三日内,难。” “五日?” 明德接着试探。 问荇动作一滞,随后将茶盏中的茶汤一饮而尽。 “七日应当可以?” 明德的语调不自觉带了哀求:“要是七日内都找不到,我也不好和主家交待。” 问荇点点头:“那就七日吧。” 七日还算公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