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自然是过了城门以后、周长宁一行人看到街上的百姓而感受到的。 不比郑家在京城里早有根基,周家人却是初来乍到的,原本还在想着今晚该先去哪个客栈凑活着落脚呢,在郑家人脱离车队、驶往南城以后,马车却是丝毫不停,径自停在了一座看上去很是气派的宅子面前。 “周公子,到地方了,您让老爷夫人他们先安置吧,至于您,还得先梳洗一番,跟着咱家走一趟了。”专程去了一趟衡池郡的宦官站在周长宁面前,弓着身子,笑眯眯地说道。 这下,周长宁总算是明白刚刚郑坤郑大人那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看样子,怀王殿下深谙“千金买马骨”的道理呐,这不,还没正式见面呢,就这样送了他一份大礼。 不过,周长宁也心知肚明,若不是他此前表现出来的价值打动了怀王,又怎么会收到这样一份礼物呢? 宅子里已经有仆人在打扫了,周长宁和周老爷子说了两句话,在下人的服侍中先梳洗了一番,换上了房间中早已备好的一件衣裳,这下总算是能够见人了,那位李公公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这才和周长宁一道向着怀王府的方向去了。 是的,虽然众人都心知肚明,怀王距离那个位子也就是差个仪式上的东西罢了,但是,为了避免朝中的那些个老古板又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怀王带着家眷现在仍旧住在怀王府里。 尽管这样,经过重重检查才来到了厅堂里的周长宁觉得,现在怀王府的守卫力量怕不是比守着皇宫的人还要多呢,也不知道那些自诩维护正统的老臣到底是怎么想的,迟一日住进皇宫对这位殿下来说有什么分别吗? 侍女上了茶,只是周长宁并没有去碰,在厅堂中小坐了一会儿,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不由得抬眼望去,进来的是一个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单看厅堂中的侍女都行了一礼、退了下去,他便明白,今天要等的正主儿,终于来了! 来者正是怀王,但说实话,在周长宁抬头露出面容的时候,尽管对他的年龄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周长宁居然真的这么年轻,怀王心里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草民周长宁见过王爷!”进门之前被李公公耳提面命着临时恶补了一番行礼的知识,周长宁又是个懂得“入乡随俗”的人,现下对着怀王行礼,心里也没有什么障碍。 怀王赶忙走过去托住他,不让周长宁真的跪下来见礼,沉声道:“先生快快请起!”虽然和周长宁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是鉴于他先前做的贡献,怀王心里是把他当做自己的门客幕僚一般看待的,称呼一声“先生”也不为过。 待怀王在上首坐了下来,这才再次开口道:“先前由于表兄引荐,又和先生通信过几次,虽说已经知道先生年纪不大却极有才华,但今日见面,本王还是难免有些惊讶,也要谢过先生此前愿意辅助本王,若非有先生源源不断地提供粮草,本王也没办法与燕王僵持下去。” 虽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帝了,面对的还是周长宁这样一个少年,但怀王并没有显露出丝毫骄矜之色,言语之间反而很是客气。 “殿下言重了,草民所做的,只是决定一场战役胜利的其中一个重要因素,最关键的,还是殿下知人善用、运筹帷幄之功啊。” 话虽这样说,但周长宁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惶恐之色,当然了,这样一个清秀的少年即便说的是吹捧之语,可看到他眼底的真诚,还是难免让怀王心情大好。 “听闻先生原是黎县青石镇人,如今来到京城,怕是还得一阵子时间适应,这样吧,先生这些日子大可先好好陪伴家人,对京城也多熟悉了解一番,若有什么疑惑,可去寻表兄解答,待过些日子,先生有了正经差事做,再想寻些清闲时光,怕就是难了!” 自然,怀王指的就是他登基之后了,不过,根据周长宁之前所做的事情,他大抵能够猜到,怀王对他的安排极大可能是去户部,只是,他自己却有些别的想法。 因此,周长宁掏出账本来,呈递给怀王:“启禀殿下,玻璃这门生意已经有了起色,只需殿下派人去接手、维持好先前的局面即可,这便是账本了,各项支出、利润,草民都已经一一罗列,可在五日内交接给后来的大人。 草民斗胆,也想给自己求个恩典,若是殿下想赐草民一个差事做,草民想去工部,还望殿下能够恩准!” 怀王接过账本,翻开来看了两眼,对周长宁想去工部的事情不置可否,反而对他账本上所用的记账法有了兴趣:“本王看先生这记账的法子极为简单清晰,可以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