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陆长平的意料,谢玄元并未立刻点头应允。他看了一眼那太医,不咸不淡地随口问道:“这银针探毒之法会很疼么?” 那太医连忙答道:“回陛下,此法未必会扎在穴位上,因此疼痛在所难免,但却效率奇高,能比诊脉之法更快确定贵妃娘娘到底身中何毒。” 谢玄元听到这样回答,似是不满,冷声追问道:“那可会在肌肤上留下疤痕?” 陆长平有些惊奇地看向暴君,这人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 太医不敢欺瞒,只能照实回答:“这……具体要看贵妃娘娘体质如何,若是较为特殊的疤痕体质可能确实会留下细小的针疤。但臣等必定会万分小心谨慎……” 谢玄元听不下去了,有些不耐地摆摆手道:“如此笨拙的方法,真亏你有脸提出来。” 他骂完太医之后又对陆长平毫不客气地说道: “反正你身上的毒也死不了人,合该叫你多体会几日做哑巴的苦楚,朕又何必在这里替你着急?今日朕乏了,太医会诊之事等有空再说吧。” 不知为何他的脸上较之往日又苍白了几分,但眼神仍是一如既往地骄矜又高傲。 最终,太医院的太医们一致认定陛下的新宠陆贵妃是中了一种极为高深莫测的罕见毒药。 虽说声带没有损毁,仍有重新开口说话的可能。但是毒性积存体内,需得用些解毒的药材慢慢调理。 陆长平万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暴君轻易放过了。 直到谢玄元摆驾回宫,他仍是没有弄清楚对方为什么就突然不同意银针探毒之法了。 难不成,那暴君突然良心发现,决定还了他送鸡腿的人情?又或者暴君觉得光是在他身上扎针留疤还不够劲儿,打算酝酿一波更狠的刑罚来磋磨他? 但很快他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他常年习武,耳力极佳,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个行至门口的老太医之间的窃窃私语。 “陈大人,你可知陛下为何不同意那银针探毒之法?” “你我也都算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又怎能连这都不明白。那南楚来的陆贵妃毕竟是要侍奉陛下的人。侍奉陛下的妃嫔最是要讲究肌肤光滑细腻不可留有疤痕。 “如此说来,不能说话这件事和侍寝之时污了陛下的眼相比自然是微不足道了。” 陆长平将这两人之间的隐秘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面上的神情逐渐由震惊转为平静。 南楚先帝终生未娶,他又继位时间尚短,并未大肆选秀,还是头一次听闻后宫的妃嫔身上不能有疤痕这样的说法。 看起来谢玄元那暴君今日放过他,显然是对他别有用心。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