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瞎琢磨什么呢?”天朗受不了天晴这个人前活泼人后思虑重重的样子。 干脆把一手的机油抹到了他脸上:“快点,再抬一下。” 天晴摸了摸脸,来劲了,也给天朗抹了满脸,兄弟俩明明是要修柴油机的,修着修着,就围着旁边的田垄闹腾了起来。 叫一旁经过的姑娘们不由得红着脸,一而再再而三地偷偷打量着这对脏兮兮的双生子。 后来还是带队?的沈芒种催促了一声,姑娘们才羞涩地咬着嘴唇,低头快步离开了。 沈芒种那脆生生的声音随着风飘到耳朵里,天晴猛地回头看了眼,视线对上,沈芒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天晴,自己先难为情起来了。 是他拿人家姑娘当幌子骗他妈妈的,他不厚道,他不是个东西! 他嫌弃自己,一屁股坐在了田垄上,生闷气去了。 天朗丢下手里的活,坐在了他旁边:“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天晴原先也没想到自己会动心,他一直坚持认为,嫂子就是嫂子,永远都是他们大哥的女人。 可直到那天,在码头,他为她撑伞,看她为着另外一个男人牵肠挂肚,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长期以来的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 大哥可以当幌子,让他压制住内心的爱慕,可别的男人的出现,却让这幌子荡然无存。 他回去的路上就忍不住想,要是嫂子担心的是他就好了。 要是嫂子眼里有他就好了。 不,其实嫂子眼里是有他的,只不过没有男女之情,只有长嫂对小叔子的维护之情,仅此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也不是很意外。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知难而退,只要那个男人对嫂子好就行。 现在看来,那个男人果然是个良人,嫂子的眼光一向是好的。 好到让他自惭形秽。 难怪嫂子看不上自己,这小瘦身板,这细胳膊细腿,要是不好好锻炼锻炼,将来怕是连给老迈的父母端屎端尿都费劲吧? 想到这里,天晴站了起来。 他把心头的那一丝丝酸涩和不甘驱走,豪气冲云:“你说得对,自己的感情跟别人没关系,自己觉得甘之如饴就好,至于别人回应不回应,那不重要!为了那个人努力奋斗的每一天,往后回忆起来都是美妙的!来吧天朗,过几天插秧,无论如何我要拿个标兵回来,给自己争口气,也给咱爸咱妈争口气!” “要去你去,我只管修我的机器。”天朗没有他这么一惊一乍的,也没有他情绪化。 他走到柴油机旁边,继续捣鼓去了:“嘿,别发疯了,来,搭把手。” 天晴赶紧跑过来,兄弟俩相视一笑,忙忙碌碌,自得其乐。 * 安五湖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他是家里六个兄弟里长得最斯文瘦弱的一个,也是最书呆子的一个。 他曾一度怀疑自己这种人是找不到媳妇的。 只要是对着陌生女性,他一开口必定磕巴。 为此,他没少遭人嘲笑,要不是爸妈宠着,要不是兄弟姐妹护着,他可能都没有勇气从书本里抬起头来。 所以他在毕业后毅然决然离开了老家,去往遥远的南乡支边。 在这边,民风异常淳朴,这让他很是放松,很是自在。 他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世外桃源,可突如其来的一场意外,击碎了他的幻想。 生活里血腥和狰狞的一面,在他面前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