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奕霖装听不见,林润刚又重复,“你妈让你当心点——” “哦。”林润刚发话了,林奕霖才耷拉下脑袋,收起滑轮。大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很显然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林缊月。 “脸色不大好,最近工作很忙?”林润刚看着她,“怎么更瘦了?” “有吗?”林缊月摸了摸脸,“工作还行。” 林缊月虽然脸色不大好,但看着比那时精神多了。 林缊月刚起上回见林缊月还是和黄英结婚时,蜜月旅行正好在欧洲,落地英国时见了面。那天来时她应该刚下课,面黄肌瘦,看样子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沉默寡言的,一顿饭吃下来除了用“嗯,”“对”回答他的问题,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黄英和他一起,在那之前没见过林缊月,但听林润刚提起过,连她看了都觉得奇怪,偷偷对林润刚耳语,你女儿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林润刚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记得她从小就是小区里最野最疯的小孩,受了委屈觉不肯退让,张婉清因此老是被其他家长叫着谈话。这才过了几年,任性妄为又肆无忌惮在她身上已经不复存在。 他对她的成长轨迹几乎一无所知。上小学三年级还以为是五年级,送去考级时才知道她学好几年的书法,都是常有的事。 没关注过成绩,检讨签字,张婉清又为什么被请到学校去。 他自认放养是最好最自然的生长模式,自己不也是这样过来的,那时一家有三四个小孩,父母哪有时间去管教,他不也还是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但那一见却让林润刚对自己的教育观念有所改变。 于是当林奕霖降生的时候,他就开始小心呵护了,处处管教,又生怕他磕着碰着。 如果张婉清还和他一起,肯定会骂他重男轻女。 生了林缊月,林润刚心有不甘,拉着张婉清又想再生一个。 张婉清觉得他有病,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重男轻女,结果看见林缊月是个女孩,比谁都要惋惜。 他们有段时间经常为这个吵架。但现在离婚了,也就不吵了。 林奕霖又在旁边玩他的手机,音量大到林润刚的思绪被阻断,轻声呵斥,“声音轻点,没看见我和你姐姐在说话么??” 林缊月和黄英点过头,算是打招呼。 黄英看着比林润刚年轻个五六岁的样子,身材瘦削,打扮时髦,为人处事客气得有股翻译腔调。 “缊月,好久不见,你最近都怎么样?” “挺好的。” “从英国调来工作,有没有不适应的?” 林缊月笑笑,“毕竟从小在这长大,哪能回来就不适应了?” “这可说不好的。”黄英把头发撩到耳后,“我和润刚,我们回来就很不适应,打车还要下和美国不一样的软件,我那张卡在这里都不能用……” 林缊月走神了。 她看见林润刚上一秒还在呵斥林奕霖,下一秒就蹲着逗他,“要叫姐姐,这是你姐姐,知道没?” 林奕霖睁着和黄英极其相似的大眼睛,好奇望着林缊月。 她面色僵硬朝他挥了挥手。 五岁的林奕霖小声叫了姐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