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姜云锦并未被她吓到,依旧是轻声说道,“我不会对沈姐姐动手。” 她知道自己是一颗棋子,受主上恩惠,替主上卖命。 “沈姐姐,你心胸开阔、良善悲悯,是大楚难得一见的明君。”姜云锦跪着膝行两步,温和地望着她,“我的暗主是陆公子,但我心向沈姐姐,是心甘情愿辅佐你的。” 沈娇面色一热,而襄金则在此刻喝道:“别拍马屁!” 光捡好听的话来说,就知道沈娇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 沈娇也立刻清醒了回来,皱眉冷冷望向她,“你知道,吴叔已经让我打发回盛州了吧。” “知道的。”姜云锦不卑不亢答道,“我最初接近沈姐姐时,确然是心怀不轨,本不配沈姐姐的信任,要打要罚,绝无怨言。” ……又来了。 沈娇虽说还是端坐在御座之上不假辞色的模样,心里却在打着鼓。 就和那可恨的陆清显一样,若是他堂堂正正地与沈娇争夺皇位也就罢了,可偏偏要说一些酸掉牙的话,剖出一颗心来给她,让她反而手足无措。 “好啊。”襄金作势问茜玉,“按照咱们家的规矩,那些背主的奴婢,都是怎么罚的?” 茜玉口快道:“打二十板子再轰出去。” 沈娇还未阻拦,那姜云锦已经重重地给她磕下了头,随后从地上站起来,快步向后退去,“臣领罚。” 二十板子下去,她大约就没了活命。 沈娇下意识拍拍桌子,“回来!” “沈姐姐,我不该回来。”姜云锦却是对着她一笑,“您若是心软了,下人们都会觉得您好欺负,不惩罚我这个犯错的属下,又怎么震慑住其他对你怀有异心之人呢?” 外头作势要打人的侍卫们早就领了板子在等,姜云锦径直走了过去,还温和地欠身,“劳烦了。” 板子抽打的声音闷闷传来,让沈娇缩了缩脑袋。 “别怕。”茜玉揉了揉她的脑袋,悄悄说道:“已经知会过了,打得不重,只会让她躺上几天罢了。” 虽然是这样,可是在那板子打了不过七八下时,还是让沈娇叫停了。 她只觉得心烦意乱,吩咐人把姜云锦送回了家,又在御书房里踱起了步子。 随后咬咬牙,“喊李如卿入宫。” 齐国公家是彻底败了,家里有官职在身的要么告老退了,要么极有眼色的称病不出。 饶是如此,那些之前他们权势滔天时得罪过的人,还是不怎么愿意放过他们,这段时间对国公府的清算就没停过。 而李如卿虽说得了沈娇的示好,却从不肯替家里求情,偶尔她被姜云锦问到,还颇为不屑地说他们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沈娇有心让她成为女官,也好让自己在朝中不是那么孤立,好歹有个心腹,却受制着她的出身,迟迟不能够推动此事。 “你打了姜云锦?”李如卿一进门便劈头盖脸问她,瞧着脸都有点红,“你打她作甚?” 沈娇却放心了,这好歹说明了,李如卿与此事并不相干。 “你先坐。”沈娇慢吞吞说道,又没什么骨头似的躺倒在了御座上,没精打采道:“这事儿,你自己私底下去问她吧,我没空和你解释。” 李如卿只是瞪她,随后心烦意乱地坐下,“我父兄要把我许配给常鸣春,真是可笑,那人还未娶亲,家里的小妾们,就已经一屋子都放不下了。” 她正为此事而烦闷着,虽说一直有志向入朝为官,却还是抵不过世俗的安排。 说完后,李如卿又是若有所思地皱了下眉,怔怔地看了沈娇一眼,语气古怪问道:“你是不是跟我说过这事?” 那时,二人还在学堂里,沈娇曾经神神叨叨地说过这件事,她只当是胡言乱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