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睡他,只是贪图美色罢了。 也许还会有些愧疚与同情,能一时心软,施舍一些光给他。 却绝不会付出半点真心。 如此一躺一坐,两人相对静默了好一会儿,沈娇才忽而飞快地爬起来,踩上鞋子后一溜烟的就没影了。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里,她的心脏还是剧烈不已地跳动着,只觉得……害怕。 之前以为他是想来夺走帝王之位的时候,沈娇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可她在方才领悟了陆清显的想法以后,连牙关都有些发酸,立刻招来了茜玉,急声道:“快去把那陆清显送走。” 茜玉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沈娇在说梦话,耷拉着眼皮没大没小回她,“陛下,你还是早点睡吧,上朝之前还能再睡两个时辰。” 沈娇却是跺了跺脚,“死丫头,天一亮,就快点把人送走!” “……当真?”茜玉反而迷惑,前来劝她,“陛下,这人是姜姑娘送进来的,又是吴叔他亲自领了宫里来的,你可要想好了。” 姜云锦、吴叔。 沈娇瞪大眼睛,呐呐地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难道不是秦昭然送进来的吗? “您不知道?”茜玉也是有些讶然了,不安地坐了过来,此时却有些想不明白,“难道姜御侍没跟您说过,再者……吴叔只听你的话,那?天我们才让他来的。” 她们都以为,这是沈娇的意思。 不然又怎么会任由陆清显,直接进到陛下的寝宫里去呢? 沈娇揉了下胳膊,怔怔地看着茜玉。 此时忽而有人敲门,那是她宫里当值的宫女,隔着门问道:“陛下,陆侍君差人送了一封信过来,瞧着里面沉甸甸的。” “进来。”茜玉替她取了信,又迫不及待拆开了递给她。 装在了信封里的,却不是信笺,而是几张盖了官印的奴籍、赎身的契约,还有两人的生平。 十分明晰且简单地阐述了吴叔与姜云锦是如何被安排进了姜家与沈家的经历。 都是潜伏了二十年,谁都不曾发觉不对的棋子。 沈娇才刚有疑虑,他就主动奉上……甚至说,他是故意让沈娇发现的。 “天呐……”茜玉喃喃说道,“吴叔是在咱们老爷才到盛州时,就置办下的家奴。” 二十年来任劳任怨,人也稳重可靠,早被当成自家人了。 谁知道,会在一开始,就是别人埋下的一步暗棋呢。 还有那个姜云锦,按理来说如此聪慧有手段的人,不该在姜家过得那么凄惨,也不能由着自己如此这般寄人篱下…… “难道姜云锦就是故意接近姑娘的?”茜玉一时心急,用了在家时的旧称呼,“她故意给咱们姑娘送糕点,引得侯爵二房不满,又恰好叫咱们撞见了。” “还有吴叔呢。”沈娇语气十分冷漠,“怪不得那天,要带着我往尾花巷里走。” 她只当是凑巧,爬墙看到了陆清显毒发。 却不想,原来这一切是早就安排好的,陆清显当时知道了自己不能再用清梦散来压制毒药,索性就赌一把沈娇。 她以为的那些选择、巧合。 冥冥之中,原来都被陆清显这样巧妙地安排着、引导着。 这一整个世界对他来说大概也只是个无趣的舞台,而他牵引着这些人物,一个一个……走向他满意的结局。 “……这也太吓人了。”茜玉不安地抓住了沈娇的手,她此时受了不小的惊吓,慌乱之中言语也失了分寸,“陛下,此人太过可怕,您斗不过他,还是趁早杀了他为妙。” 说完又皱了皱眉,看向那封信,怀疑道:“他这是想要挟姑娘?来跟你示威吗。” “不是。”沈娇没精打采地把那信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