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这个沈博瑾,一直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上辈子还曾醉酒误入过她的房间,若不是当时沈青及时赶到,沈娇险些要栽了。 之后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想来她的名声就是那时开始败坏的,若非她那时太喜欢林景珩,还请太后出了面,大约就真的要被设计嫁给这个阴险的堂哥。 之后这件让她难以启齿的晦气事,更是作为了那帮人攻讦她的把柄,用词几乎不堪入目。 上辈子她信了误入的说辞,也信了大伯母是情真意切为她打算,才要三番五次敲锣打鼓似的要聘她入门。 可如今沈娇却是看清楚了他们,一见到这张扑过来的脸便觉得恶心。 沈博瑾没注意到沈娇面上的嫌恶之情,只顾着和沈大伯母作戏,悲切道:“母亲,事到如今您就别跟二妹妹装了,二妹妹好歹是我沈家的人,她如何能不管我们呢?” 大伯母抹了把眼泪,“不许胡说,都怪你这孽畜,娇娇纵然能救我沈家,我也知道这孩子必定不会不管我们的,可这也太难为她了。” 沈青微不可见皱了下眉。 他能觉出这对母子的暗箭伤人之处,几乎是立刻冷下了脸,而沈娇则是笑眯眯地抽回了自己的衣角,“还是大伯母疼我,既然大伯母知道我的为难之处,那我便可放心的走了。” 襄金茜玉立刻招呼着外面的车夫,当真是半点情分也不留,立即就要离开。 大伯母与沈博瑾对望一眼,彼此俱是又惊又怒,而那赌坊的打手们已经步步紧逼了来,叫喊着让他们拿出房契抵债。 “二妹妹!”沈博瑾咬牙喊道,“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大哥哥实在没法子了才向你开口,若是拿不出钱来,我们沈家可就完了!” 大伯母则是恨得锤了他一下,“娇娇她虽然手指头缝里漏点下来都够救咱们家,但你这孽畜也好意思冲妹妹张口?” 说着便放声大哭,“若是二叔还在,断然不会叫我们家落得此等境地,娇娇……大伯母对不起你?父亲呐。” 一片混乱嘈杂声里,沈娇轻轻说道:“大伯母,你说得对,若是我父亲还在,他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说着还叹了口气,面露为难之色,“只是……” “只是什么?”沈博瑾急慌慌问她,“可是有为难之处?” “我们姐弟才接管家里产业不过数月。”沈青向前一步,不动声色挡住了他炙热的眼神,不紧不慢道:“若是一下拿出那么多钱来赎回房子,恐怕那些老管家们会有说辞。” “什么老管家?是不是平日里都欺负你们姐弟两了?”大伯母擦擦眼泪,恨声道:“这些刁仆,竟欺瞒主上,娇娇你们放心,大伯母好歹是二叔的嫂子,舍出这张老脸不要,也定不会叫人欺负你们。”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赌坊那些打手持着火把却将此处照得灯火通明。 望着大伯母那张情真意切的脸,沈娇紧了紧自己的袖口,慢慢说道:“阿青,难道我们只能看着沈家这祖宅落入他人之手么?” “倒也不是没法子。”襄金帮着她披上一件披风,口快道:“若是能将房契拿来,就说是咱们买下了沈家祖宅,便是那最能计较的吴娘子,想必也不会有什么说头。” “是呀。”沈娇眼前一亮,立刻前去扶起大伯母,“大伯母,你快将房契拿来。” 她满目雀跃,说完后还催了大伯母两声,仿佛这真的是个好方法,高高兴兴地说,“这样一来,宅子可以保住,我和阿青也不会有什么为难之处啦。” 大伯母只是一愣:“这……” 她身边的仆妇亦是为难,“这如何使得!” “阿姐,”沈青皱着眉将她拉回去,似是不快,“大伯母不放心我们,你看不出来吗?” 沈娇登时瞪大了眼珠子,“大伯母不放心我?!” 她唇红齿白的,就宛如一头灵动的小兽,气呼呼望向沈家母子,一撇嘴道,“还真是这样,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这么一闹几乎把沈家母子的冷汗都吓出来了,大伯母着急拉住她的手,“大伯母怎么会不放心娇娇呢。” 说着又高声叫人去取了房契来,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是,是个好法子,现如今娇娇和青儿只剩下咱们沈家这几个亲人了,大伯母不信你们,又能信谁呢。” 房契一早就在旁备着,沈娇盯着他们就地按了手印,确信这宅子已经过到自己的名下,这才满意地拍拍手,让吴叔付讫了赌坊的赌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