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长久埋线,到底还是叫宁芙不忍惊讶的。 他心怀这般周密城府,若旁人与之相对,大概会难免心生惧怕,可宁芙却因他道的那个理由,心头隐隐泛甜。 他是什么样的人都好,她都会喜欢他。 “却云师傅闭关修行,除我之外,已经一年左右未接过诊了,答应雳绉的事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大概需要母后亲自过去帮我卖个面子。” 宁芙接他的话玩笑道:“芳娘娘的面子,比你好用吗?” 韩烬笑笑承认,“大概好用很多。” 知道却云与芳娘娘是旧识,宁芙没有深问,只认真听阿烬继续言道。 “眼下共有两队人马负责暗中寻你踪迹,一队由谢钧所领,在大醴范围之内负责搜寻;而另一队人马则由雳绉所管,受你父皇寻援,西渝可汗言命雳绉带着护卫营将,沿他们本国界内仔细探查。所以,无论你父兄还是谢钧,都会对雳绉的话百分之百信任,若他言道雍岐境内有线索,你父皇一定会迫不及的立刻给我传信。” “而且,他们寻了你将近一月之久,全程都杳无音信,如今终于有了点儿希望苗头,他们是防心更多,还是心焦更多?” 到此,宁芙终于全部听懂了。 如此一来,他算是彻底将自己摘个干净,在父兄眼里,他非但不再是不讲规矩随意劫人的强盗,反倒成了关键时刻施以援手的强权恩主。 宁芙讷讷怔然,实在为他这一番思谋感到五体投地的佩服。 她收敛了下浮动的情绪,认真凝看着他问道:“你坦白告诉我,这计划的前前后后,你到底筹谋了多久?” “从去西渝寻你开始,我心里便有了一个计划的大概雏形,之后结合实际,慢慢完善,到现在总算无缺漏了。” 他这回算真的全盘托出,再对她没有一丝的隐瞒了。 宁芙闻言默了默,实在是都替他觉得累。 “你这样,是不是与在战场上思谋兵法一样辛苦?” 韩烬摇叹地揉了下眉心,对她实话实说:“带十次兵,打十次仗,都不如这一回运筹帷幄来得费力。” 宁芙被他牵住了手,随后听他叹息地再次沉哑出声。 “芙儿,我要你,势在必得。” …… 大醴玉京。 一连整月时间过去,公主行踪搜寻依旧没有任何实际进展。 众人心焦沉重,又因着时间间隔太久,纵然有西渝可汗的联谋串合,可皇后傅归宁到底还是起了疑心。 崇政殿内,傅归宁一番不饶追问,终于叫宁宏倍感疲惫,坦言叹息地开了口。 “桀儿从西渝归朝当日,车队遇劫,芙儿失了踪影……” “怎,怎会如此?一月之久,陛下竟然如此狠心地生生瞒了臣妾一个月!” 得知真相的傅归宁情绪激动难抒,起伏异样激烈,险些晕倒过去。 见状,宁宏急得不行,当下忙传唤太医,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傅归宁喝了安神汤这才终于歇躺下。 可偏祸不单行,东崇的那几个皇子原本安安分分的歇在驿所里,一直没有异动,可今日却罕见闹腾起来,非要进宫面圣。 宁宏没办法,只好应允,答应面见他们三人。 却没想到,对方进殿直接气愤言明,说他们东崇有使到访西渝,并未在郸城看到宁芙公主的踪影,还趁时扣帽子,安置大醴故意欺瞒,轻看东崇。 宁宏闻言瞬间慌乱,东崇是与雍岐都相差不大的强国,他们小小大醴哪能得罪得起,于是连忙否认。 可对方不肯作罢,直说再给七日时间,若到时公主还不现身,就别怪他们粗蛮无理,直接对金矿开采,不肯多留一杯羹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