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勃然起身:“苍冥妖孽!?” “都尉现在知道了罢,世子周围都是何等人,玄门叛逆,苍冥余孽,皆居心叵测之辈。” 徐放沉默不语。 魏瑄又道:“恕我直言,北宫将军将世子托付给都尉,萧暥若败,都尉无功,世子若有不测,都尉之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徐放顿时深吸了一口冷气。 魏瑄见已水到渠成,抛出了最后的筹码:“都尉助我玄门捉拿叛逆,我助都尉救出北宫世子,如何?” *** 入夜, 魏瑄身着铁鹞卫的袍服潜出营地,趁着茫茫雨色沿着起伏的山路快行,直到远远的能看到黄龙城逶迤的城廓。 他站在一棵虬曲的老槐下站住,雨水湿了满脸,他朝思暮想之人就在前方的城中,却不能相见。 他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拉开了弓,一箭划破长空。 随即他就看到城头火光闪烁, “有人向城中射箭!戒备!” 他深望了那城阙一眼,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沉沉黑暗中。 片刻后,那支箭就被送到了萧暥的面前。 箭头上绑了布帛,用蝇头小楷细密地写着几行字,报信人刻意隐去自己的笔迹,但看到那行字时,萧暥微微出神了片刻。 谢映之轻叹一声,问:“主公打算如何?” 萧暥抬手拾起那支羽箭,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如他们所愿。” 其实他本就不打算留下北宫皓。 北宫皓又蠢又刚愎自用,将这种人放归敌营,对敌人更不利。 且北宫达一直有废长立幼的心思,犹豫不定,搞得北宫氏集团内部北宫皓、北宫敏两派势力的争斗不休。放归北宫皓,还能引起北宫集团内耗。 只是,想到瞿钢手下的三千锐士,被北宫皓用锁链硬生生穿透琵琶骨,落下了一生的伤残,这笔账还没算,就这样把这厮放回去,萧暥心里窝火。 云越忧道:“主公,但交换质子是个陷阱啊。” 萧暥凝目,他等不起了。 眼看就要进入四月农忙时节,襄州的战局不能再拖下去。而且谢映之临行给他的丹药,他也快吃完了。 即便是个陷阱,也可以闯一闯,他只剩下一个顾虑。 他道:“康远侯之事先生有几分把握?” 谢映之道:“七成。” 萧暥:那就赌一把罢! *** 次日午后,风雨交加。 萧暥让瞿钢、狍子率三千新军守城,自领广原岭的两千匪军前往平蒿原。 那是一片野蒿丛生的开阔原野,风吹草低,卷起肆虐的雨点拍打得旗面哗哗作响。 中军帅旗下,萧暥一身玄甲,暗红战袍,冷雨中面色苍寒。在他身后,两千军队逶迤展开,长剑出鞘,刀戟如林,战马在雨中打着沉重的响鼻。 萧暥接过望远镜,隔着无垠旷野,透过漫天雨幕,隐约可以看到数丈之外一片乌泱泱的敌阵。 大雨中朦胧的视线里,只见东方冉坐在战车之上,惨白的面具甚是显眼,旁边一员大将应该是潘悦,康远侯被带到了军阵前,反绑着双臂,仿佛被这阵势吓得有点痴呆。 漫天风雨声中两军对峙,浓烈的肃杀之气在四野间弥漫开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