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皱眉看了看那一身粗粝的布衣,这人可真是穷,还得范本钱给他买身好的衣裳。 他现在这身衣裳,简直就像是用破坛装美酒,用陋匣盛明珠。可惜了的。 这时候不能吝惜本钱。拾掇一下,才能卖高价。 萧暥不明白那赌头为啥盯着自己看,目光忽而贪婪,忽而又霎是惋惜,就好像他是什么待价而沽的品种? 他的眼梢不自觉微微一挑,凝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那赌头陡然暗中嘶了口气,怎么忽然觉得这是个能把主家摁死的主儿? 萧暥眼中隐现出那看惯沙场浮沉的坚定,他笃定道:“晋王赢了。你们准备好钱罢。” 每一次,那孩子都能在逆境中反败为胜。 武帝绝对不会输在这里。 *** *** *** 折了一个人后,魏瑄的队伍只剩四个人。 更糟的是,完全没有把握杨拓下一个球,是对准球门,还是对准人。 绣丸再次抛向空中。 魏瑄果断纵马跃出,杨拓冷笑一声,终于被逼得放弃死守了。 他如法炮制,指挥一名家将斜抄过去撞击马身阻截抢球。再自己出手一杆中的。 谁知还未撞到魏瑄的马身,只见魏瑄忽然身形一矮,一脚勾住马鞍,悬荡下去。 杨拓一惊,不好,这小子也是不守规矩的主儿,竟要绊马腿,太无耻了。 与此同时,那胖头鱼王祥从斜后方向他冲撞来。 那家将猝不及防,赶紧一拽缰绳,调转马头想要避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和后面冲上来驰援的杨拓撞在了一起,双双翻落马下。 绣丸在地上弹跳了几下,一支仗杆扫过,掠起尘土。 那一头孙霖报道:晋王,两分。 杨拓摔倒在地上,满面灰尘,还是没有搞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 魏瑄道:“杨侍郎,不要以己度人。” 看台上,瞿钢的目光牢牢地钉在魏瑄身上。 刚才这一招,可以。 *** *** *** 当晋王获胜的消息传到场外时。 萧暥一扔筛子,“我赢了!” 众赌徒顿时像一只只被扼住咽喉的鸭,眼看着他利落地一卷赌桌上的彩头,就要全部收下。 “等等。”那赌头红着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四周的赌徒随即也反应过来,面目不善地围了上来。 一个小白脸还搞不定吗? 萧暥早就料到,他脚尖一蹴,桌上的剑凌空挑起,被他一手接住,呛地一声清吟,寒光骤烈,白刃出鞘三寸,分毫不差压在那赌头揪住他的手腕上。 萧暥神色一厉,猪蹄子不想要了? 那赌头顿时抖如筛糠,支支吾吾道, “好……好剑……。” 此人看上去柔弱清削,竟是个狠角色! 萧暥数了数钱,一共一百五十金,全部收入囊中。 买了入场券后,还多一百多金。又在市集上打包了一竹筒蜜水,一包干果带进去。 颇有点买够了爆米花可乐进场看电影的意味。 只是不知道今天等着他的这场是动作片,还是碟战片。 他心不在焉地想着,一进球场,就差点迎面撞上一块一扇门板高的黑黢黢的东西。 这什么?墓志铭? 接着他就被竖立在球场门口的五扇石碑震惊了。 好端端的会场,竖着个墓碑,大煞风景。这些日子不见到,桓帝的品味是越来越清奇了…… 此时的场上,赛事正进行到许慈对决虞非。 许慈是秦羽的副将,球风厚重扎实。这虞非显然处处受制,这场比赛没什么悬念。 萧暥坐在观众席上,一边喝着蜜水吃干果,一边看比赛,不知道的以为是哪里混进来的浪荡子。 不会有人发现他笠帽遮掩下,一双眼睛清利如电。 萧暥一直盯着瞿钢。这人是个威猛之士,但是怨气有点重啊。 在来之前,谢映之已经把瞿钢的底细,以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透露给他,玄门的信息还是非常细致且及时。 萧暥判断,瞿钢很可能想在马球赛中,忽然出手,对北宫浔实现复仇。 是要了他的命,还是打断一条腿? 应该是打断腿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