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洒酒祭拜娘亲。 他以为自己熬不下去了,一个人拜了天地和高堂。 有将领劝把皇后娘娘接回来。言下之意,若有不测,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濮阳邵严词拒绝,并不准人再提此事。 当初就说好了,倘若他身死,怯玉伮好好活下去,怎能再把怯玉伮往火坑里带,本就身体不好。他能扛,生老病死他一个人扛就够了。 后来濮阳邵熬了过来,但那贴身穿过的婚服却不得不烧掉。 他看着两件婚服在火焰中燃尽,心中竟似有悲鸣般,令他一时之间,好似回到了大雪压垮帐篷的年幼之时。 那时候,他从雪中爬了出来,看到玩伴僵死的身躯。 听到遍布的悲鸣。 他手足无措,他无能为力。 红色的喜服在大火中燃尽了。 两次,两次试图大婚都失败,连婚服也烧尽。 都说事不过三,濮阳邵抚着新绣好的喜服,心道,这一次,一定会顺利的。对吗? 第80章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30 三月末还有些冷。 濮阳邵松开了婚服,双手抱住林笑却,他说林笑却的头发长长些了。 林笑却抚上自己的发,一直抚到发尾:“是长些了。” “身量也高了些。”濮阳邵抱着林笑却站了起来,“以前只到我胸膛,现在快到下巴了。” 林笑却说:“我可不矮,是你太高,我以后还会长的。” 濮阳邵笑着摸摸林笑却头顶:“当然会长,这么久了,我竟然忘了问怯玉伮多大。” 林笑却反问濮阳邵,濮阳邵迟疑了很久,他说不记得了。 阿娘死后,他便懒得过生辰,久而久之也就忘了。乱世里年号也混乱,他懒得记。 “约莫二三十了,比你大得多。”濮阳邵抚上林笑却的脸颊,“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林笑却抬眸笑:“你吃不着,我也不是草,我当牧童。” 濮阳邵笑着把林笑却举了起来,直接放自己肩上,一般只会这么放小孩,林笑却高多了,吓也吓死了。 濮阳邵大笑着说别怕,他撑着他的腰,不会摔下来。 林笑却坐在濮阳邵肩上,手上没有支撑,他说真的不行,会摔下去,这牧童一点也不好当,他不当了。 濮阳邵笑着说不会摔,才走出几步,林笑却揪住他头发里扎的小辫:“再走就变秃牛,还不快放我下来。” 濮阳邵问:“真的怕?” 林笑却闷了一会儿,低低“嗯”了声:“太高了。” 无依无靠,全凭濮阳邵支撑。他对他没有信任,自然会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