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弄着缰绳,下了令。 领队神色惊疑,转眼,他忍住笑,应下此事。心中不禁感慨,妇人倒真是不好惹,就算是未来之后,也如此记仇。 贺元这才下马,她甩手一丢缰绳,嫌弃瞥眼黑马溅上的泥污,不禁暗骂韩方几句,又叮嘱太监好生清理。 宫门处,已等她许久宫仆抬出轿辇来。 贺元从进轿,唇边的笑就未掩过。她兴致勃勃要去议事殿寻阮玉,迫不及待与他分享。 虽是中秋,可上回游玩累积不少政务,阮玉忙个不停。 殿内的朝臣才走出,就见贺元迎面而来。 他们纷纷避之,贺元一眼都懒得看,径直而进。 朝臣这才抬起头,互相打量,暗自摇了摇头。 等走出宫外,才议论开来。 “这般行事,怎配凤位,简直荒唐。” 有人轻笑,“那事都能被压,圣上铁了心,你我又能如何。” “还是如张御史死谏?死不得,谏不得,罢罢罢。”这嘲弄声音一响,此事才不做议。 阮玉见她,放下手中的折子,逗道:“瞧你乐的,可是丢了大包袱。” 他是知晓贺元送阮嘉去韩方那处。 对于此事,他自是乐见其成。 面前的人蹭进他怀里,笑得不怀好意,她嘀嘀咕咕道:“我让侍卫把王良关了起来。” 阮玉脸上的笑微微收回,他捏她的脸,“你招他做甚。” 贺元却委屈,“我就是不想让他团圆。” 她的心思阮玉自是懂。 他微微不满,“我不想你记着他。” 连一点点憎恨都不要给他,将他视作无物。 “那我呢,你要报复我吗。” 阮玉想起去年他做的事,他亲昵问道。 贺元自来记仇,此时她却摇了摇头,她腻在他的怀里,“我现在欢喜你,当然不计较。” 她又得意洋洋,“你那时,不就是想让我记着你。” 那般疯子行径,也只得阮玉做出。 “你呀,就是太欢喜我。”贺元说出此话,丝毫不脸红。 阮玉笑得不行,轻咬一口她高昂的下巴,“是,你说得对。” 她就像幼童,厌憎时一眼都不会看他。欢喜他时就欢喜到了心尖,此时还缠着阮玉问,“你那时为何送我一个空盒。” 丝毫不记得去年被惊吓的模样。 阮玉真是欢喜她。 他仿佛才想起那个盒子,轻轻“哦”了声,不在意道:“就是逗逗你。” 贺元自是回他含嗔的眼风。 · 宫宴摆在承珠殿。 满目宫灯,仙娥玉兔。 殿中宴请的都为宗室,诸王回了封地,殿里也冷清许。 阮氏,一向子脉不丰。 贺元依旧与阮玉共坐,那周妃并未依着规矩为她再设座次。 一年坐了几回,贺元早就不惧。 就如殿下那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亲戚面容,他们的神情从轻蔑变为小意讨好,贺元都已看腻。 宴开时,许久未见的乐安上前敬酒。 她故作打量,对着贺元笑道:“除夕元妹也是这般,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明明所有人都晓得缘由,她却偏偏要戳破。 阮玉扫她一眼,“乐安,下去吧。” 连她的酒也懒得喝。 贺元接了她的酒,她轻抿一口,轻嗤,“不像你,从除夕到现在,依旧讨人嫌。” 乐安恨她一眼,就往下走。 阮玉轻笑,“你理她做甚。” 贺元懒懒散散瞥他一眼,“要你管。” 乐安到底将阮玉一并牵连,惹了贺元的不满。 案桌遮挡下,阮玉广袖里手一把抓住贺元,“你气什么。”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