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空无一人,阳台窗户半敞着进行通风,她看了眼日历,今天是阿姨来打扫卫生的日子,房间的薄被和枕头暖融融的,都带着太阳的味道,特别好睡。 大概是许久未见,大概是因为极其亲密,倪音和郑时羽见面后有成吨成吨的聊不完的话,近几日,她们每天都折腾到半夜,实在撑不住才进入睡梦。 白天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运动量也远远超平时。 倪音不仅睡眠不足,精力都要被清空了,她困得眼皮都睁不开,简单洗漱后便爬到床上休息了。 一直到半夜,客厅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动静,倪音被惊醒。 声音很快消失,只暖黄光线透过门缝在房间地板上映出一条粗线,倪音缓了会儿神,趿着鞋子出去。 灯光开关都被打开,客厅内灯火通明,玄关处是两只歪倒的皮鞋,并没有如往常那般规规矩矩地抵着墙边摆放,灰色西装外套斜搭在单人沙发的靠背顶端,周程远以别扭的姿势窝在旁边的长沙发中。 倪音顿了下,放轻脚步。 男人阖着眼,不似平时那般严肃正经,但依旧带着疏离感,黑睫令人意外的纤长浓密,光影投映在下眼睑,是会让女生羡慕的那种,他应是刚结束一场应酬,满身酒气,但混着原有的干净薄荷香,并不让人讨厌。 倪音忽然想起岑定无意间的吐槽,他讲周程远现在是二十四孝老父亲,倪音若是在办公室,周程远都是到他办公室抽烟,甚至连必须的应酬都是能推就推。 前几天,郑时羽提出疑问,周程远比她想象中要年轻,倪音却一直称呼对方“叔叔”,搞得她刻板印象对方是一个临近中年的老男人。 倪音怎么回答的? 她说因为见面时周程远自我介绍是她父亲的朋友,然后便自然而然如此了。 但其实在最开始,在倪音幼时,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时,倪文柏让倪音称呼周程远“小远哥哥”,周程远还称呼倪文柏“叔叔”呢。 郑时羽开玩笑,说周程远挺会给自己提辈分呢。 但下一句,差点让倪音揍她,她原话是—— 挺有情趣,不错。 倪音摇了下头,把乱七八糟的片段晃掉,她去书房拿了条小毯子,靠近沙发,怕惊扰到周程远,小心翼翼地盖上去。 在倪音躬身时,充斥在空间中强烈的吊灯光线被遮挡到,周程远身上是微暗的阴影,但模糊之中,如刀削般的下颌线都没有柔和几分,倪音恍神,头一次近距离长时间地打量周程远,他五官硬朗,就连微凸的喉结看起来都硬邦邦的。 唯一柔软的地方大概是他的嘴唇了,像是涂了颜料般,艳丽的红润,有些诱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