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霜与徐元礼同向而坐,小船顺江流而行。 “你其实知道暗门每天都会开,对吧?”何霜问。 “嗯。” “知道为什么还陪我来?” 徐元礼没说话。 何霜看着河道两旁的夹柳,微弱的光线条件下,树枝随风摆动的影影绰绰好像人影幢幢,何霜为自己的脑补暗暗好笑,在船上转了个身,直盯着徐元礼,“你不是陪我来,你只是也想知道暗门的秘密。” 她替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然后观察他的反应。 以为徐元礼会回避、闪躲,像往常一样。不料并没有。 他神情坦然地迎接何霜的注视,仍旧保持匀速划船的动势,夜风送来他的声音:“郭先生说,那边的女子可以读书、上学,可以考官、同男子做一样的工作。他当时创办学里,招了许多女学生。” “很进步!”在徐元礼的停顿处,何霜语气诚挚地表示肯定。 他却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 本以为他或许是为了转移话题,好让她不继续追问他查看暗门的目的——可眼下徐元礼的神情告诉她,他不是。至于他说这些的用意,何霜没来得及揣摩,暗门到了。 同昨晚一样,两人船一到,前方便出现一块互斥而行的水流区域,生生在水面上造出一个不合理的小波峰。徐元礼没有再摇船桨,任由整船相对静止地在此停留。 “如果我们现在把船划过去,会出现什么状况?”何霜问。 “你会离开。”徐元礼毫不犹豫地说。 “那你呢?” “和先生消失时一样,留下。”徐元礼沉声道,“你若想回去,应当提醒我另备一只船,否则穿过暗门,你会直接落水。” 徐元礼答话间,何霜人已经爬到船头,他们身下这只船距水域仅剩一半船身的距离,其实稍微再往前划一点,何霜就能知道问题的答案。可正如徐元礼说的,如果她像那位郭先生一样凭空消失,极有可能发生不可预知的后果。 然而那片水域实在太迷人了,何霜从来没有想象过,两条不同流向的河流能以那样静谧又自然的方式相交,相交之处的波峰明明很突兀,可它的突兀看上去又那么平和自然,好像水流就该那样,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它改变了何霜三十年的固定认知,让她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肩头突然一股沉重的力量压下,使何霜从一种幽深的迷离中回到当下,定睛一看,原来她半个身子已经悬空在船头了。 徐元礼将她带回船下,眼神中透着担忧。“方才喊你,你没有反应。” “你喊了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