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萦往前眼前有些瑟缩的孩子,很轻地叹了一口气。xzf 这个孩子还太稚嫩了,培养蛊虫出了差错,最后行礼的动作也不够流畅,仿佛在思考犹豫着什么,若是被大巫看到这样的姿态,毫无疑问会是一场折磨。 她原本以为,除了阿容,自己在这世上不会在意任何人。 但眼前这个孩子,和她太过相似。 她也曾有这样恐惧的时候吧?在尚且年幼的时候,只是后来,无论疼痛还是恐惧都无法动摇她的内心。不是因为她变得坚强了,只是因为麻木,17岁注定到来的死亡仿佛成了唯一可以期待的事情。 或者说其实她连对死亡的期待都没有,因为那是注定,她接受了自己作为一个消耗品,作为一个器具存在,被使用,最后被磨损。 顾怀萦轻声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有名字的。 顾怀萦慢慢抬起眼睛直视她,年幼的天圣女彻底撑不住那张冷漠端宁的皮子,一张嘴泄出了流利的中洲语:你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是 她突然顿了顿,小心地看向顾怀萦,颤抖着轻声问:你是是爹爹让你不对,你不是中洲人,你是天圣女 顾怀萦颔首,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宋安乐,你的名字。 为她起名的人,相比很希望这个孩子一生安平喜乐。 天圣女或者说,宋安乐微微张大嘴,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刚开始的瞬间她还试图忍住,还害怕不知何处注视的眼睛,不知何时会突然降临的惩罚。但是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委屈,恐惧,想念,所有情绪根本无法轻易控制住,她在奉天殿的时间尚短,还没被磨掉所有的人性,更何况她曾生活在正常的世界中,曾被人真正地爱过,心底某个角落总是有着光的。 和从诞生起便活在奉天殿的自己不同。 顾怀萦有一瞬间的走神。 她想起了中洲后宫中那个说着流利南陵语的,名为宋吟霜的后妃。 她曾对自己尖锐地问询,因为她有一个深爱的,却死在了南陵战场上的兄长。 但她没有说,也未曾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兄长,在南陵留下了一个孩子。 这或许就是她背叛中洲的所有理由。正如同曾经满门忠烈,却至今还病入膏肓的季纯宁,又一个孩子被当成了牺牲品。 而现在,她将会给这个孩子带来自由,只要这个孩子帮她杀死大巫和皇帝。 所有一切她已经布下,如见,只需要最后一个点燃引线的人。她已经失去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