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他瞧着顾凛已经彻底蜕变成成年人模样的眉眼和身躯。 过了今年,顾凛也十七岁了,好些小子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当爹了。 而自己也二十八岁了。 突然,就在林真有些许感慨的时候,一个他没有见过,有点眼生的人从外头走进来,径直来到顾凛跟前:“顾大人。” 顾凛像是认识他,让他候在一边,跟林真继续说了会儿话,等林真离开后才恢复了平日的神色。 这人将怀里的一封信交给他:“顾大人,这是主人交代过若不能送到您手里便毁去,决不能落到他人手里的信。” 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识,顾凛接过他和信一起递过来的一个拇指大的瓷瓶。 回到屋后,他将信纸浸在水中,倒入瓷瓶里的粉末。 粉末遇水即溶,原本空白的纸张上也现出几行字来。 顾凛捞着纸,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片刻后,他将纸撕碎,扔入笔洗中。 成功把信送到的人站在一旁,像一尊木雕泥塑般,没有说任何话。 这是顾凛接到的第二封信,写信的人算不得陌生,乃当日在船上被卫三所救的那人,大禹的十一皇子,秦子文。 上次那封信说了朝中的局势,因着秦子文这个活生生的证据从叙州安然到京,朝中数位高官落马,抄家的抄家,杀头的杀头,菜市口的地砖被染红了大半月。 内阁六部风声鹤唳,深怕这把刀落在自己头上。 可按照秦子文的说辞,深藏于后的人除了折损些人手,并未伤到实处。 圣上年老体衰,东宫之位迟迟没有定下,下边的皇子早已经营多年,其中的暗潮非常人可想。 而今天这封信上言,圣上十天前突然陷入昏迷,虽然很快醒了过来,但下面遮掩着的暗潮被掀开了一角。 秦子文在其中扮演着一个角色,他在试探顾凛,想让顾凛以地广人稀,常常被人忽视的离州给他藏一些人手。 人手? 顾凛望着笔洗里的碎纸,所谓的人手,不过是私兵的好听一点的说法罢了。 离州贫寒,但离京都不远,乘船更是只要四五天的功夫,人藏在这里绝对是一步好棋,纵使扭转乾坤,也大有可能。 碎纸上经过特殊处理的字迹慢慢消散,顾凛看向送信的人,道:“回你家主子,商队的人要进离州做生意,按照离州的规矩来。” “是。”等候着的人得了他这句话,确定他没有信件交给自己后,转身离去。 顾凛坐到太师椅上,沉吟片刻后慢条斯理地磨墨,执着笔在平展的纸上写下一个字:真 字迹狂放,似乎要冲破纸张的束缚扑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