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开始好奇焉谷语梦中的事,他坐下身,拔开她面上微微凌乱的发丝,追问道:“一个人去地狱太寂寞了。你愿意跟他一起下地狱么?” 这一次,焉谷语没回答。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无声的笑,似是自嘲,又似是高兴。 随后,焉谷语不知梦到了什么,秀丽的柳眉折得很是厉害,两手紧紧抓着锦被,状似十分痛苦 陆惊泽看得不快,使劲将她握住锦被的手掰开,牢牢包裹在掌心里。他包得很紧,紧得像是要将她的手嵌入掌心。 “……” 指尖的痛意将焉谷语带出了梦境,她难受地睁开眼,一眼看到床榻前的陆惊泽,“陆……六,六哥哥……” 陆惊泽将她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先是恼火,再是清明,慌张,最后是委屈和一点他看不懂的东西。因着生病的缘故,她的嗓音略微沙哑,听得人耳朵痒。 “嗯。”他不冷不热地应了声。“起来喝药。” 久病中,焉谷语身子虚弱,根本撑不起自己,她怯怯地看着他,也是故意博他怜惜,纵然他不一定会有“怜惜”这意识。“六哥哥,我身子没力,起不来。” 她没梳发髻,檀乌般的长发全散着,落在素白的亵衣上,美得像副水墨画。言语又温软,仿佛撒娇一样,真真惹人怜惜。 陆惊泽喉间一动,伸手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里,之后便没了动作。 许是梦中与他接触太多,焉谷语不怎么反感陆惊泽的动作,就是耳尖容易发烫。她背靠在他怀里,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我拿不动药碗,你喂我好不好?” 她说第一句时,陆惊泽没反应过来,说第二句时,他便反应过来了,她在做戏。但她如此,他心里是欢喜的。 陆惊泽拿起药碗,一勺勺喂给她,动作平稳。 他看着怀中的少女一口口咽下药汁,乖巧地依赖自己,空荡虚无的心口渐渐满了。 喝完药之后,焉谷语依旧靠在陆惊泽怀中,她念起他还在丧期便道:“六哥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你若是想念刘淑妃,或是觉得心里难过,都可以同我说。” “她死便死了,我为何要难过。”陆惊泽正觉得喂药的滋味不错,没想焉谷语提了刘云袖,他当即冷了脸,真是晦气。“别提她。” 焉谷语被他话中的冷意一堵,登时哑口。她不明白,刘淑妃死了,他不难过么?他若不难过,又为何看着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她理不出头绪,自然地换了个姿势,侧靠在他怀里。 “怦,怦,怦……”他强有力的心跳传至她耳中,有种安定人心之感。她拉着他的腰间的平安符,试探道:“倘若有一日,我……” 没等她说出下一字,下巴便被人扣住了,她被迫仰头看他。 少年的五官在烛光下晕了光,熠熠生辉,他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就这么直直盯着她,一个字都没说。 不知不觉中,修长的手指微微收紧,指骨间隐约有股煞气。 焉谷语吃不准他的心思,扯着他的衣襟抱怨道:“六哥哥,你弄疼我了。” 陆惊泽缓缓松开手,他垂了脸,觑着她拉平安符的手,仿若呢喃一般地说道:“怕什么,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霎时,焉谷语心头重重一跳。他的话叫她想起了他与她躺进同一副棺材的画面,以及当时他看她的眼神。 或许,他是不懂什么叫喜欢吧。 一想到这处,焉谷语面上情不自禁地发了烫,心跳也跟着快了一拍,她握着平安符胡乱摩挲,妄图压下心里的悸动。下一刻,他握住了她的手,指尖抵住她的指尖,手掌慢慢压过去,让平安符夹在两人的掌心间。 没等她羞恼地抽回手,陆惊泽率先放开了手,他按着她的肩头躺下身,飞速一拉被子,随后便从后窗跳了出去。 焉谷语一脸莫名其妙,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谢开颜的声音,她喊得极为大声,“焉伯伯,你怎么来了!” * 至此之后,焉谷语的身子便逐渐好了起来,惹得谢开颜总调侃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