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还不忘挥手跟那两个男人道别:“云森再见, 学长再见~” 上车时,叶蓁瞥了一眼后视镜, 那辆奔驰仍然停在原地,搭在车窗上的那只手懒懒地滑动着?砂轮, 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不知车内人在看什么,等?什么。 - 把程锦送到?程家?,交给保姆之后,叶蓁独自打车回家?,到?家?时,已经快接近十一点。 她累得脱了鞋,没直接去洗漱,把自己扔到?沙发上躺着?。 客厅灯也?没开,唯一的光线是落地窗投进的斑驳霓虹,叶蓁横着?手臂遮住眼,尽力让自己忽视心里的烦乱。 秦既南没喝醉,她知道的,她也?可以不去的。 什么人情?亏欠,他想见她,有一万种借口。 再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不能重蹈覆辙,在他抱住她,吻上来的那一刻,头脑瞬间变成一片空白。 秦既南的气息落下来,就是让她战栗的熟悉,控制不住想回应,想纠缠。 叶蓁紧紧闭上睫毛。 她就知道,就知道会是这样。 从同学聚会上重逢的那一面,从秦既南要?送她去医院的那一句话,她又变回当年的少女?叶蓁,永远无法真正推开他。 烦。 聚会上叶蓁没喝一口酒,在外?人面前她一直很克制,现在觉得心乱,她起身离开沙发,赤着?脚走到?岛台,开了一瓶红酒。 借着?月光,叶蓁用?海马刀割开封口,就在这时玄关处忽然传来开门声?,接着?客厅亮起灯,梁从音走进来,看到?她惊讶:“蓁蓁,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 “忘了开。”叶蓁弯腰找杯子。 “你怎么了?”梁从音脱下外?套走过来。 叶蓁摇摇头,倒酒,喝掉半杯,盯着?深红色的液体出神。 这一点稀薄的酒精度,和秦既南喝的完全不一样,葡萄酒太甜了,他捏着?她下巴吻上来时,她尝到?他口中的烈酒,辛辣,像是白兰地。 梁从音观察她的神情?,在高脚椅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难得见你情?绪这么不稳定的时候,能让你头疼的人不多,我猜猜,听说?秦既南前段时间回国了。” “果然是。”梁从音丝毫不意外?。 叶蓁默认。 她愿意聊些心事的人不多,梁从音算其中一个,或许是因为父母辈的恩怨,又或许是因为有差不多的际遇,叶蓁喝了两杯葡萄酒,头脑略微昏沉之际,她抵着?额,抛出问题: “阿音,如果沈如澈现在来见你,你会见他吗?” 梁从音一直说?自己和沈如澈之间没有感情?,可叶蓁一直记得见沈如澈的第一面,少年在宿舍楼下等?着?,单穿一件白色毛衣,她小跑过去,把外?套披在他身上,责怪他不好好穿衣服。 不喜欢,怎么会有嗔怪呢。 窗外?月光寂寂,听到?这个问题,梁从音神色变也?没变,平静笑?了一下。 她轻轻抬手,细口玻璃杯碰撞,清脆一声?,她说?:“早就见过了。” 叶蓁怔然。 早该知道,各人有各人的痴怨。 那晚多喝了几杯酒,叶蓁身体酸痛了好几天,她对酒精的代谢迟缓,喝一点,要?用?好几天才能遗忘。 没多久,彻底到?了年末,元旦三天假,她和表姐一起回了北城。 跨年夜,小姨带着?丈夫和女?儿也?从南城飞了过来。孟书?远定的餐厅,一家?人一起吃饭。 叶蓁和妈妈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孟书?华来的时候,叶蓁起身给她拉开椅子,喊了一声?妈。 孟书?华淡淡看她,没答,落座之后才问:“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 母女?俩只说?了这两句话,坐在一起,叶蓁发现妈妈头上长了白发。 她还是那么一丝不苟地挽着?头发,戴着?眼镜,端庄肃穆。两个人坐在一起,疏离得不像母女?。 但这样,比之前几年的闭门不见,叶蓁觉得已经好很多了。 包厢里气氛有些沉闷,直到?嘟嘟进来,才变得欢快起来。 小姨的女?儿嘟嘟今年快六岁,冰雪可爱,她进门,先扑进叶蓁的怀里:“姐姐好久没来看嘟嘟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