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数日,直到苏鸣鸾母女到来。 ……—— 母女二人就住在府内,两人手拉手在前面走,孔雀跟在后面,这一回也不是在书房,而是在小花厅里见的祝缨。 祝缨这一天的打扮也很随和——她没佩那柄长刀,只在腰带上挂了柄剑刃。坐在一张坐榻上,手里捏着根木头在刻簪子。见到她们,将手里的东西一放:“来了?坐。” 苏鸣鸾母女却没有这么心大,苏喆表情严肃,苏鸣鸾也是一脸的正经。 苏鸣鸾道:“姥,盐场的事,是我的主张……” 苏喆咳嗽了一声,声音有点不满,孔雀前所未有的紧张了起来。 祝缨道:“坐。” 苏鸣鸾道:“您就让我说完了吧。是我的主张,以前是没有主事的人,除了几件大事能有共识,其余的只好各人顾各人。我不是为自己狡辩,事实俱在,就是这样。我也没本事将各家拧在一块儿,光我舅舅就够我头疼的了。您不一样。您有什么办法,我听您的。” 祝缨指了指孔雀,道:“她的事儿,出了这个屋子,不许再议论了。对外,只当无事发生。” 苏鸣鸾道:“那……对内呢?” “路果、喜金他们,也不宜一味贯纵。分润他们的好处,是要他们把日子过好,善待百姓,不是养祖宗。是你答应过他们,挣了钱给他们花?还是我答应过他们,供养他们了?” “没有。” 祝缨道:“那不结了?只不过,大家仍然是自己人,已有的,我不剥夺。他们呢,有时候想不明白,难免要气你。为防他们夹杂不清,盐场还是孔雀主事,但我要派几个人过去,以后路果、喜金再有怀疑,推给我,我来与他们说理。如何?” 孔雀心头一震,脑子有点懵,这是…… 苏鸣鸾低头道:“这片盐场原就是您的安排,您再派了人,总好过我们苦苦支撑。” 祝缨道:“我知道你的辛苦,这么大一片家业,你不容易。这个盐场,你永远比他们多一分。” 苏鸣鸾道:“我听您的。” 祝缨道:“且看以后。” 苏鸣鸾笑笑:“好。”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孔雀有点不可思议,这不像是一个能有如此成就的女子做出来的事儿。孔雀最熟悉的是苏鸣鸾,杀伐果断,权柄捏得死紧。能让苏鸣鸾拜服的人,高低不能只派几个人到盐场与她“共事”吧? 然而孔雀却看不出这还有什么后招。 苏喆却灵醒得多,她提着两包茶叶,去找花姐去了。祝缨身边的人都知道,祝缨最在乎的就两个人,张仙姑等闲不管女儿的事,花姐或可一问、或可进言。两包茶叶只是个幌子,也就不算是贿赂。事儿有影,再准备些药材、书籍、纸张、谷米等等,送花姐。花姐平常好做点善事,这样的礼物对胃口。 花姐收了茶叶,听苏喆口气怯怯地提到了盐场的事,便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呢。怎么?担心你阿妈?” “您能帮我……问一问么?我才知道的时候,也生气,毕竟是自己家,不能不关心。又怕自己说话不妥当。” 花姐想了一下,道:“你这是关心则乱。她既然没再追究,那就没什么,她这个人一向说话算数的。这样吧,我再为你问一问,你等我消息吧。” 苏喆大喜:“多谢姑姑。” 花姐道:“青君说也是今天回来,这会儿怕是快到了,你们也有一阵子没见了吧?到时候熟人一见面,心就安了。” “她要回来了?我去迎一迎她。”苏喆识趣离开。 花姐也很快去找到了祝缨,如此这般一说:“看来,她们心里也不安呐!你是不是要安抚一下?还有路果他们,要怎么弹压一下才好,你与阿苏家,都有些惯着他了。丹青多好的一个孩子,他就那样对女儿,丹青也是,亲爹也不能不要了,唉。” 祝缨道:“安抚?怎么安抚呐?有些话现在不能说。” “怎么?” “空口许诺是无用的,要么见到利益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