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摇了摇头:“姚校尉只叫我来报给大人知道。” 祝缨又问:“是他命你来的,没有别的人下令?” “是。旁人还不知道呢。我们校尉请大人做个决断,说……人丢了时间越短越好找。再过两天,他就无能为力了。没、没有为一个人倒叫许多人冒险的道理,还请大人体谅。” 祝缨命人带他下去休息,兵士一礼,大步转了出去,顾同与卓珏站在门框边目送他离去。 祝缨从门框里看到了半个脑袋,道:“都干什么呢?” 顾同拉着卓珏闪了进来:“老师,这是……” 祝缨道:“你们的事都干完了?” 顾同跳正了,道:“学生来向老师告辞,这就回去。府里春耕也差不多了,但要收尾,再来又临近边境,还得凑些青壮守境。” “去吧。以后想听什么,别偷偷摸摸的。” 顾同头皮一紧:“是。” 他匆匆一礼,小心地离开。卓珏也跟着他一同离开了屋子,离开前,两人都特别留意了一下祝缨的神色,却见她神色如常,不像是担心的样子,一时也弄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看祝青君的。 顾同很快离开州城,卓珏则暂时留在行辕,他手上的事务已经告一段落了,可以有三天的休息。但在三天里并不见祝缨派人去寻找祝青君,又或者宣布祝青君失踪的消息。这与祝缨平素护短的性格极不相符,卓珏也猜不出来是为什么。 第二天,报信的兵士就回去了,当时卓珏不在跟前,并不知道祝缨让兵士捎了句话给姚景夏:“不要声张、尽力而为、军令第一。” 兵士前脚离开了行辕,祝缨后腿就给郑侯那里发了一封公文,询问前线是否有变动?需要她如何配合。次日,她就收到了郑侯的回函:先准备着,边城发生的事我知道了,胡人这次行动与以往不同,可能要有大动作了。 祝缨接到回信,忙碌起来,公文不断地往外发,身边的人有人招回、有人派出。卓珏三天的休息也提前结束了,他又开始了新的忙碌,一忙,就把祝青君的事给忘了。 另一面,苏喆却发现了不对。 苏喆与祝青君这几年渐渐熟悉,有些朋友的味道。她觉得祝青君脑子不笨,彼此说话都能接得上。祝青君请命押运粮草的事儿苏喆也知道,她没拦。她也有事要忙,等到缓一口气的时候,才惊觉祝青君有好些日子不见了。 苏喆找到了项安,问道:“三娘,你见过青君没有?” 项安道:“她不是运粮去了?” “那也该回来了呀!” 项安道:“莫急,我算着这几天也该回来了。” 苏喆又等了两天,与祝青君同行的人都回来了,祝青君却没回来。来的人还少了几个,她们都是祝缨的随从,因而得以进入行辕。同行的其他人都在别处营地驻扎了,她们在腰间系白布,头上扎着白头绳,苏喆的脸顿时煞白。 她快步上前,指着她们背着的骨灰坛问道:“这……是谁?” 姑娘们眼圈儿也红了,一张口,话没出来泪先下来。苏喆整个人都麻了,站着摇摇晃晃地问:“青君……” “没、没找到。” “诶?!”苏喆又醒了,“进来说话,什么叫没找到?算了,我与你们去见阿翁!” 一行人到了祝缨面前,黑压压跪了一地,当先一人哭道:“大人!” 祝缨道:“回来了,你们就安全了,慢慢说。” 为首的一个姑娘是祝缨从别业带回来的随从之一,口齿伶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