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家父子一阵感激。 第二天早朝,当朝上说起陈峦过世的消息时,皇帝说明天要辍朝一日,祝缨便趁势请给陈峦一个陪葬先帝的资格。 陈峦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也没得罪过皇帝,皇帝一登基,他的贺表就到了,写得极合皇帝心意。陈萌还是九卿之一,陈放是宫变之时守在先帝身边的护卫之一。 皇帝答应了,命写了个诏书,其中着重强调了陈放在宫变中的立场。 又对冷云道:“鸿胪寺要上心。” 冷云正经地答应了,回来就把这事儿甩给了沈瑛。到得此时,冷云才想起来,沈瑛与陈峦还是亲戚呢? 沈瑛心情复杂地答应了下来,散朝就往陈府跑。陈萌对着他又哭了一场,沈瑛道:“你扶灵回来,在这府里办事么?” 陈萌道:“在家乡也要告慰一下先人。” 沈瑛有些踌躇,如果在京城里办是很方便的,如果回老家也办一场,鸿胪寺是不是得派人去?他也跑这一趟吗? 陈萌看出了舅舅的为难,主动说:“您就在京里吧,我父子自回乡操办。返京之后、入葬之前,再来办一场。” 沈瑛道:“也好。诸般丧仪都有我盯着,必要风光大葬。” 陈萌道:“多谢。” 沈瑛回去准备了,陈萌这里换了孝服,再写个谢表给皇帝,祝缨就又来了,与他约定了明天父子俩启程的时候她要去送行。 陈萌道:“你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为我们想得也够周到了。最大的一件事你已经办了,何必在乎这些小节?” 陈放也说:“叔父才经了那一件事,大理寺也等着您去整顿呢,别误了您的正事。” 祝缨道:“要是我离开一个月大理寺就不转了,那我这些年就白干了。明天没有朝会,我送完你们再去。”又送了些奠仪、盘缠给他们。 父子俩也大方地接了。 祝缨道:“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 陈萌道:“既还要回来,就不忙了。原是为了回乡结庐有许多事要安排才忙乱的,现在不用忙了,我这心里,我、我才有功夫伤心。” 两人说了些家常话,陈萌又说接下来就是把全家都搬到京城里来了,老家安排些人看守等等。又说陈放年纪也不小了,本来打算给他说亲,好让陈峦四世同堂的,遇到国丧推迟了,现在就更是只能延后再议。 陈放听了,又是一阵难过。 祝缨问道:“哪家淑女?” 陈萌道:“正请示他阿翁,还未有定论呢。哪知……” 祝缨道:“莫急,世叔将来要长眠京师,出了孝,携新妇祭扫会很及时的。” 看陈萌稳了下来,祝缨就向他告辞,出门就遇到了施季行。 两人白天在大理寺打照面,晚上在陈府打照面,见面都不自觉地微笑了。 祝缨道:“他们父子正在打点行装,快去看看吧。亏得你今天来,明天他们可就要走了。明天我约了给他们送行,公务你多担待。” 施季行道:“好。” ……—— 次日,皇帝辍朝,祝缨送陈家父子出京。 送他们的人不多,更多的人是打算等他们回来时登门吊唁。有几个同乡也来了,见面又是一种伤感。 祝缨从城外回来,才进皇城,就有杜世恩的小徒弟守在门口:“您可算来了,陛下有召。” 祝缨不敢怠慢,跟着他一气到了皇帝的面前。小徒弟跑得张口气喘,祝缨只呼吸快了一点。她很快就平复了呼吸,向皇帝长揖。 皇帝道:“去送陈萌了?” “是。” “你们同乡,也是该亲近。” 祝缨道:“不独是因为同乡,陈相在世的时候,没有瞧不起后生小辈。宰相气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