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撂开手去。 项大郎道:“既不再是商户了,自己再出面管理会馆的商务就不合适了,得将会馆的事务交给别人管。好在你们还在京城,糖利很厚,叫管事代持一分生意。” 项安道:“好,我也可以拿主意。” 项大郎点点头,又问他们:“梧州他们几家怎么说的?” 项乐问道:“大哥的意思是……” “大人不在梧州做刺史了,新刺史对会馆是个什么章程不好说。咱们不得有个防备?会馆是大人创制的,他要怎么安排,大家没有二话,让干什么干什么、让怎么干就怎么干。新刺史?咱们就是个房客,我们按时交房租,也愿意给新刺史一些孝敬。刺史要干预人事,那可不太行!” 另两人一齐点头:“要不是大人,别人干事不如不干!” 项大郎道:“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怕梧州本地的士绅里有目光短浅之辈,为了争会馆一时的厚利,讨好新刺史,请新刺史做这个定夺。那简直是自掘坟墓!我侍奉大人安顿下来就启程回梧州,与梧州的父老们商议一下。” 项安道:“糖坊干系许多人的生计,要是被一个无能的官员弄坏了,不知道多少人要挨饿。大哥的计较很对!” 兄妹三人商议已定,项乐又托大哥照看一下自己的妻子。他北上没有带妻子,一是妻子的官话不太好,二是已有了身孕,路上不方便。 项大郎道:“知道了,等孩子大一些,我会安排他们娘儿俩上京找你。一家子人,还是团圆的好。” 兄妹三人碰了个头,项大郎次日奉祝缨进城。祝缨先不去他准备好的府邸,而是回到了自己先前的宅子。宅子里还是以前的样子,打扫得很干净,仆人房确实很拥挤,连门房里都住满了人。 祝缨命人先将行李卸下,给皇帝投个本子,再去皇城找吏部、政事堂等处报个到,告知自己已经回来了。再派丁贵等人去投帖,无论郑侯府上还是王云鹤府上,乃至于左丞等人,只要是熟人,都告诉他们,自己回来了。 当晚,她就住在了宅子里。 第二天她起得不太早,洗漱完毕,吃过了早饭。项大郎又请她去新府看看,祝缨道:“不急。” 新府还带仆人的,门房、厨子、花匠、杂役等等人数还不少,则必有管事。又不知根底,且与自己带来的护卫、仆人必有些不搭的地方。如今可没有花姐为她打点家务了,所以入住之时就得亲自出手将府内规矩定好! 害!难怪世人都想娶妻。 项大郎还侍立在侧,宫里又传来旨意——皇帝宣她进宫。 祝缨忙穿戴整齐,将随从留在皇城外面,自己去面圣。 …… 皇帝的变化不大,无非更老了一点。 等祝缨舞拜毕,皇帝略说一句她一路辛苦,便说:“你在南方十年着实不易。现在回京了,想做什么呢?” 祝缨毫不犹豫地道:“臣听陛下的安排。” 皇帝低笑两声:“什么都听?”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何况臣出身贫寒,没有陛下,哪有臣今日?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不求建功立业,做一留名青史的名臣?” 祝缨抬眼看向皇帝:“臣从来不挑活。” 皇帝笑声大了一些:“当真不挑?” “当真不挑。” “你去鸿胪寺做少卿吧。” 祝缨起身再拜:“臣遵旨。不过……陛下,这个得走中书门下吧?” 皇帝拍着扶手笑道:“这个还用你操心吗?” 祝缨又拜。 皇帝语重心长地道:“驸马是个忠厚之人,你要用心襄助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