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阿苏洞主对巫师道:“我要请你作证,要我的儿女拜阿弟为义父。” 巫师道:“是。” 祝缨再次被人认了义父,这回还是人家爹临终前给托付的。她轻轻叹了口气,就坐在阿苏洞主的床洞儿上被阿苏洞主的儿女们认认真真拜了几拜,又喝血酒。酒入喉中,她说:“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阿苏洞主咧咧嘴:“那我就放心啦。” 他办完这件事竟然还没闭眼,安排了祝缨去休息。第二天,祝缨起床也没见他死,他竟又一天接一天地活着,人人都知道他快死了,可他就是不走。祝缨无法在山寨上久留,又住几天,眼见阿苏洞主还是老样子,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第五天上,阿苏洞主竟然能下地走路了。 祝缨以为是因光返照,便不提离开的事。 第六天他还是好好的,祝缨便提出了告辞。 阿苏洞主扶杖将她送到了广场上,道:“叫你白跑这一趟呀。” 祝缨道:“咱们多久没见了?能见一面也是值得的。” 阿苏洞主道:“小妹就先留下来吧。” 祝缨道:“好。” ………… 祝缨进山一趟,没送走阿苏洞主又多了几个“儿女”。 回到县城,远远就见项乐从县衙里跑出来,看到她便说:“大人!可算回来了!” 祝缨跳下马,道:“进去说。怎么了?” 项乐道:“黄十二郎搬过来了,前天,还带着家眷到后衙拜见咱们家老封翁和大娘子她们哩。带了好多礼物,大娘子都没收,说是您吩咐了,不晌不夜的,不合收礼。” 祝缨问道:“他们有什么动静?” “就是搬家。不过有一件事儿,”项乐压低了声音说,“他将衙门上下都洒了帖子,请大家吃暖宅酒。小人看他与关丞还嘀咕呢,他给关丞他们也都送了礼。” 祝缨回头往后一看,顾同从一颗蔫菜变成了一颗鲜菜,跳起来道:“我去打听。” 祝缨道:“不用。项乐,把关丞叫来。” 顾同道:“您不先休整一下么?” 祝缨道:“哪里就累着了?” 顾同十分羡慕地看着老师,祝缨的精力他自认是比不了的,他快累成死狗了,祝缨还能接着干事。 关丞就在县衙,正在往外跑出来迎接祝缨,他与项乐撞了个正着,赶紧到了签押房见祝缨。进门先说:“大人辛苦,这汗出得……” 祝缨笑道:“你也辛苦,黄十二郎有事托你吧?” 关丞马上解释:“就是修水渠的事儿!您听我解释!他的田在两县交界之处,有点儿两不管、有点儿偏,咱们修水渠本就要修到他们那儿了,他想能将他那儿的先安排,也好多用一点水。” “又不是要拷问你,你急什么?水渠啊……” 祝缨到了之后就开始修路、兴修水利,因要顾及民力,都是轮着、依次来。总是离县城越近、建设工程搞得越好。往偏远的地方,首先是交通方便与县城联系,其他的都排在后面慢慢来。祝缨正在做的一项工程,是将一些水渠逐渐由土堤变成石堤,先干渠,再是支渠,省得每年都得挖。这样一来,清淤也更容易些。 祝缨问道:“你要怎么安排呀?” 关丞道:“今年就排那儿,一共九个村子,也都有人……” “等等!你说几个?拿图籍来!” 祝缨不敢说能把全县的人都认全了,有几个村子还是记得住的。两人扒拉了一回田簿、户籍,确认了——这里还有一处隐蔽的村子。 祝缨摸了摸下巴,道:“可真行啊!” 一个村子,朝廷的管辖范围之内,保持着人人有地种的世外桃源的状态的可能性有多大? “走!瞧瞧去。” 关丞多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敢答应一声:“是。” 祝缨没有马上行动,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关丞。关丞汗如雨下,举袖不停地擦脸上的汗:“大人,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