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娓想:住得还没我家屋子大,又不算装寒酸,人还行。死马当活马医吧!最差不过回家继续与爹娘怄气! 祝缨道:“大姐,你与她一道歇着去吧。明天一早打发她早些走,还得应卯呢。周娓,你的衣裳呢?” 周娓有点得意地说:“我在狱里也放了一套。”祝缨点点头:“不错,想得周到。” 周娓笑道:“那,以后那个府里再找我有什么事儿,我该怎么告诉您呢?您又不让单独说话,我又不能总跑您家吧?” 花姐对周娓也颇为改观,问祝缨:“不如我来传话?”祝缨道:“好。” 周娓看向了她,花姐道:“知道慈惠庵么?” “嗯,付娘子就赁住在那儿。” “我闲来就会去哪里帮忙。” 周娓想了一下,道:“那行。我跟付娘子不好可也不坏,倒说得过去。” 花姐想到祝缨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说:“那咱们到我那屋说话去吧。” 周娓大大方方地跟着她走了。 留下祝缨在心里把迟家上下都想了一遍,决定日后多留意一点。 周娓把心事托出去,就添了一种赌徒的气质,跟花姐进了东厢,先闻着一股香烟的味道,顺着一看,一溜的牌位,把她吓了一跳。 花姐去关了那边的门,说:“吓着了?” “怎么……卧房里放那么多牌位啊?” “就这几个,我的亲人都在这里了。” “哎?” 花姐取了条新手巾来:“这是没用过的,你用这个擦脸吧。”又找被子给周娓,说是也没盖两次。 周娓道:“有得盖就成。”她其实很好奇花姐,她是凭自己本事爬祝缨的船的,但对这个上官并不了解,也想从花姐这里探探口风。 花姐问道:“你能与人同睡么?” 周娓道:“我姐姐还在的时候,我们就是这么睡的。” 两人并头躺下了,却是花姐先开的口,她也想为祝缨继续探周娓的底。花姐道:“我在慈惠庵里学医,以后有什么不痛快又不好对男郎中讲,只管来找我。” 周娓喜欢听这个话,说:“嗯!我就说,女人干事也不比男人差的。” 花姐表示赞同:“对!” 周娓忙说:“我不是说祝大人不好的。” 花姐笑道:“只要你说准了她哪儿不好,我也不生气。你说得出么?” 周娓心道:你这话怎么跟婆婆说儿子似的?嘴上说:“阿姐,你为什么对祝大人这么体贴呀?” 花姐道:“因为她对我也很好呀!” 周娓道:“你、您真的是大人的姐姐?” “嗯。” “啊!娘子,我、我不知道……” 花姐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误会了,周娓是大宅子里出来的,下属与主人的姐妹之间身份是有差异的。她说:“别动啦,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别怪我说你,你有时候心里该多有点计较的。就好比那件事,那府里叫你下药……” 周娓不在乎地说:“姓毕的死不死,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府里追问起来,我就咬死说药我也下了,人为什么没死我怎么知道?” “毕晴,也是可怜人。” “还有更可怜的呢!”周娓忍不住说,“大家伙儿都知道,她还有丫头婆子,她没挨打没挨骂的,可是有人已经因为她死了!丫头的命不是命呢!好的都是小姐的,臭的都是丫环的,打是奴才挨着,福是主子享着。她痛快了,不知道丫头们要受什么罪呢。” 花姐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说:“睡吧。” 周娓心道:坏了,是不是又说错话了?看花姐的样子又不像生气,就决定,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帮花姐把屋子收拾了。 第二天起床,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