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字纸上。你现在就得走,不能留在府里。记住了吗?” 小陶听得呆了! “祝祝祝祝,祝大人,你这是?” “蒙好你的头,不要让人看到你的脸,皮袍子反过来穿,腰牌不要用,声音粗着点儿,不要叫人听出来。懂了吗?” 小陶张大了嘴。 “你是日夜兼程,连奔了四天跑回来的,她要不信,不妨再等几天,看邸报上的消息。咱们动身的那一天,邸报上有一条,张御史南下。如果因此耽误了大事,可就怪不得你了。” 小陶从地上爬了起来,拉起了兜帽:“小人这就去!” “骑上你的马!办完事到刺史府门口等我。” “是!” 祝缨把自己的马拴到了刺史府外,裹紧了身上的斗篷,一路沿着小陶的足迹追踪到了李府外,悄悄地纵上了墙头。本地刺史办案颇有章法,案卷也总结得比较漂亮。案卷里有案发前后的描述,李藏居住何处,李藏长孙居住何处,如何赶到现场等等,都有描述。 李家子女奔丧,又遇官司,又要守孝,现在都住在府里。 祝缨使小陶去诈李妻,自己却要试一试李藏的其他子女,偷听他们说话不定得熬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得到,她不得冻傻了?她跟随一名送饭的仆从,随便选了李泽小妹的住处,等仆从们送完了饭出去。里面把帘子也放下挡着寒气,她却在外面说了一句:“有人去见大娘子,说是京里的消息,小夫人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里面的人喝了一声:“谁!” 祝缨当然不会回答她,里面的人十分惊疑,饭也不吃了,道:“去,把哥哥们和姐姐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不多会儿,他们兄妹四人就凑齐了。祝缨为躲避,离得稍远。前面几句听不真切,直到里面一个男声说:“这个贱-人!果然是有奸夫了!可怜阿爹……呜呜呜呜……” 李泽小妹放声悲哭。她想起了父亲,教她读书写字,为她择一佳婿,如今她自己也有了孩子了,孩子都快能娶妻了,父亲却死得这么蹊跷! 里面又开始骂起李泽,说他就是个大傻子,怎么能不追究害死父亲的人?!要不是当初他拦着,毕氏的死刑早判下来了,哪还有三个月的身孕?早就秋后问斩了!整天要“体面”“体面”,现在好了,面子叫人扒了个精光! 他们又回忆起父母在世时的情景,教他们做官做人,教他们成材,给他们成家,一家和睦!直到来了个小妖精! 四个人商议一回,决定去找大嫂讨个说法!还有,大侄子怎么能不出面?他到底怎么了?祝缨远远标着他们,看他们去找李泽的妻子,此时小陶已然不在了,不多时,几人就嚷了起来。然后压低了声音。 不多会儿,一个仆人出去,引了一个少年过来。祝缨慢慢挪进墙底的阴影下面,只见少年进门就拜见叔父姑母,原来他就是不见了的李泽长子。李泽的妻子道:“看来,你们是必得知道了的。” 里面帘子也压下来了,啥都看不到。里面的声音也小了一点,祝缨无奈,等到一片呜咽之声,这少年出来了。里面又争执了起来,仍然是“家丑不可外扬”与“绝不放过凶手”。毫无新意。 “绝不放过凶手”那几个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说:“现在还不算外扬么?” 李泽的妻子也泄气了,不知道说的什么。又过一会儿,人就散了。“绝不放过凶手”的几人一边走一边埋怨:“这孩子倒是有良心的,就是心眼儿太小了!阿爹如果在世,也不会愿意见到他这么萎靡不振的。”“他那是萎靡不振么?简直就是傻了!” 祝缨听了一阵没再听到什么密谋内情了,只有李泽的妻子在追查谁“嚼舌头”。雪还下着,她不敢再等,趁李府主人们各有事忙,仆人偷懒,翻出了李府。雪越下越大,须臾,把她的脚印给盖住了。 ………… 祝缨到刺史府的时候,小陶正在跺着脚等她。 小陶手都冻得疼了,眼泪鼻涕都要一起被冻下来了,说:“您去哪儿了呀?” “她怎么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