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小球,多比眼睛一亮,吐着舌头,着急地要去咬球,可咬到嘴巴又放到地上,用眼神恳求主人和自己玩。 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扔出去,被捡回来,再扔再捡,再捡再扔,多比玩得乐不思蜀,在主人一声一声的夸奖中迷失方向。 大约是察觉到一次距离比一次短,它咬着球跑回来,没有送到她手里,而是跳跃着,哈着气,用脑袋蹭她的膝盖。 “你知道我扔不动了啊。” 乌喃摸摸狗狗的头,说:“世界上最聪明的小狗是多比吗?” “汪汪!” “世界上最厉害的小狗是多比吗?” “汪汪!” “那世界上最不听话的小狗是多比吗?” 多比委屈地嗷呜了一声,又露出可怜的表情。 以前,她经常这样逗多比玩,多比很聪明,好像真的能听懂她的话,感受到她的情绪,开心时陪她玩闹,难过时陪在一旁。 “多比是世界上最好的狗狗。” 乌喃下巴抵在膝盖,手指轻点它的小脑袋,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一抬眼,见陈灯正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跑至跟前,停下来,还没等平复呼吸先一顿骂:“你这只坏狗,我不信你不认路,你就是故意跑走的是吧!” 说完,又冲着对面喊了句:“你个瞎子怎么比我来得还快?” 乌喃呼吸停滞,不敢回身,冬夜的风吹过耳畔,浑身的温度冷却下来,像从梦中回到了现实。 她不知道闻玉什么时候站在的身后,又听到多少。 陈灯正狠狠打多比的屁股,一面打一面骂:“你等着,等我把你带回去,什么肉都不给你吃!好日子不珍惜,你喜欢挨饿,我让你饿!” 多比怕得往乌喃那儿躲,陈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给你点吃的喝的,你就认上主人了是吧,没良心的东西,我对你那么好也不见你多亲我。” 说到这,陈灯是真的觉得有点伤心了,带着点哭腔,忍着泪意。 自从乌喃走后,对多比最上心的人就是她,可这只狗还是说跑走就跑走了,没有一点感情可言。 多比知道陈灯在生气,也知道自己不对,但许是主人在场,仗着有人护着自己,竟然冲着陈灯龇牙吼叫,露出凶相。 陈灯愣了,却听一旁的少女轻轻呵斥了一声“多比”。 那模样很熟悉,熟悉到让人心惊。 但她知道,这世上已经没有乌喃了,那些梦一样的感觉,不断产生又消散,就这样日复一日,得不到的证实的幻想总是差一步。 可只要还差一步,就是假的。 陈灯时常想,如果那几天,她没有和乌喃吵架,没有不理她,不接她电话,她们按照约定在那天一起去看电影,乌喃就不会死。 这样的想法像一个雪球越滚越大,随之而来的,是对每个人的怨恨,不讲道理,没有缘由。 可是说到底,最怨恨的还是自己。 回到家,给多比洗完澡,宛然又是一只可爱香香的小狗。 陈灯气还没消,用零食勾着它,就是不给吃,看它急得团团转,爪子在地上挠,被逗笑,才将小零食喂给它。 “下次别跑了,知道吗?” 轻轻顺着多比柔软的毛发,陈灯盘坐在地上,神情失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