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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你


处理,大大咧咧地晾着。

    桌角放着一盒创可贴和一盒消炎药。

    两盒东西扔进垃圾桶,抛物线很优美,手头也很准。

    一个小插曲就这么结束。

    少年手插口袋,吹着口哨走远了。

    乌喃知道他不会处理伤口,趁着放学,想来送个药,结果全被扔掉了。

    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前为什么还老让自己帮他处理伤口。

    不能浪费。

    从垃圾桶捡回东西,却撞上去而复返的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乌喃总觉得许定棠又长高了,眉眼倒没怎么变,桀骜不羁,看谁都不太顺眼。

    绕过他时,乌喃被拦了下来。

    “不告白吗?”

    他以为又是学妹许芳心的经典戏码,闲来无事,准备听听。

    学妹抬起头,很清秀,尤其一双眼睛,生得澄澈,揉碎了温柔和倔强两种情绪在里面,中和而平静。

    “不告白。”

    “为什么?”

    “还没准备好。”

    意外的呛人,意外的熟悉。

    许定棠笑了起来,两道口子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剑眉星目,笑起来有一种古代少年将军的意气风发。

    “准备好了也别来,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走了。

    乌喃一个人在教室里站了会儿,心头涌上一种特别的感觉,有些失落和茫然,像是养好久的仙人掌开花了,自己却不知道。

    下楼路过卫生间时,乌喃听到许些响声,伴随着间断的咒骂,透过半开的门,瞥见了一个女生的侧脸。

    阿灯,是阿灯。

    几个女生围在陈灯身边,其中一个甚至抬手甩了一巴掌。陈灯摸摸脸,笑了笑,迅速回以一巴掌,声音很响,不比那个巴掌力道轻。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陈灯的人生格言。

    女生被惹怒了,面容瞬间狰狞,脚狠狠踢向陈灯的膝盖,陈灯半跪在地上,脸色倏然苍白,试着站起,又摔了回去。

    她们发出刺耳的笑声,又戛然而止。

    乌喃将书包砸在领头女孩的头上,将陈灯扶起,躲开她的眼神,一声不吭地带她往外走。

    那动作很熟练,让陈灯也愣住。

    “我操你妈,哪来的神经病!”

    女孩个子很高,比乌喃和陈灯都高,从背后踹了一下乌喃的腰,两步上前,抓住乌喃的头发,打量着她的脸,嗤笑一声:“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该管的事别管吗?”

    妈妈的确没教过她。

    后腰隐隐作痛,乌喃咬着牙挣开,还没开口,被陈灯拉到身后,轻描淡写道:“这是咱俩的事,没必要扯其他人,让她走。”

    随后,一脸冷漠地看她:“我又不认识你,她说得没错,不该管的事别管。”

    阿灯。

    从卫生间的窗户向外看,是一棵高大的树,风吹过,簌簌向下落叶。

    秋天的傍晚有点冷了,树叶落满地,像被丢弃的,无人问津的毯子。

    小时候,乌喃和陈灯就躺在这张毯子上,看高高的天,层层的云,说秋天好长,过也过不完。

    可秋天好短,秋天过完了。

    阿灯再也认不出来乌喃了。

    被推出厕所门外,抱着书包,乌喃站在厕所门口,眼眶微红,忽然闻到淡淡烟草味,想起什么,丢掉书包,疯了似的沿着楼梯向下跑,终于望见少年慢慢悠悠下楼的身影。

    “许定棠——!!!”

    少年猛地僵住,烟从指尖滑落,不敢置信地回头,因为带着某种想象与奢望,回身的动作宛若电影镜头,放慢了几十倍,可在看见少女样子时,眼里的光瞬间熄灭。

    有时候,不打架的日子里,许定棠会挑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牵着多比,抱着乌喃的骨灰,坐在院子的长椅晒太阳。

    乌喃喜欢晒太阳。

    他会将额头挨在冰凉的白瓷上,像抵着亲密的爱人,说一个秘密。

    秘密是: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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