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部分人其实压根就不上学,而这所学校,其实更多的是被父母们当成看孩子的地方。在他们出海经营祖传业务的时候,就把孩子丢在这里。 而孩子们,压根也不上心,有些人断断续续的上了好几年,还在二年级。 等到他们的父母觉得,孩子个子长得差不多了,年龄也差不多了,就把孩子拽走,去当海盗了。 在这里,克鲁亚斯已经教了七年的学了,能够毕业考上隔壁大岛上的中学的,就只有一个孩子。 有些时候,克鲁亚斯真的很难把自己身边的人,和海盗联系起来。 譬如巴达卡的父亲,克鲁亚斯就不止一次见到他来接巴达卡,带着淳朴的笑容和他打招呼,一家人父慈子孝的模样。 但也是同样的一个人,拽着被绑架来的船员,像是拖拽牲口一样,残忍笑着,关进了地牢里。 然后那人怎么样了?他不知道。 第二天,他又见到了巴达卡父亲,还是那淳朴的笑容,像是任何一个邻家大叔一样。 在这里,每一家人出海之前,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是出海打鱼,是向沿途经过的船只兜售土产品,还是去当海盗了。 又或者,兼而有之。 海盗的孩子,长大了还是海盗,他不知道,这样一个圈子该如何打破。 曾经,他希望教育能够带这些孩子走向另外一条路,但是现在他也已经快绝望了。 毕竟,这里的那么多人,他们都没有希望,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希望。 除了这种生活,他们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 但这不是他们伤害别人,甚至杀害别人的理由。 至少,克鲁亚斯想要改变一些人,即便只是改变这些孩子。 克鲁亚斯看着下方那些孩子们讨论海盗时,那向往的神色,深深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打开了由某个教育组织捐赠的投影仪,转身道:“既然今天你们另外一名老师不在,那我们就先上一节音乐课吧。” “哇!”下方,孩子们顿时瞪大眼,看了过来。 相比上文化课,音乐课就显得有趣多了,很多孩子们都喜欢。 投影仪慢慢亮了起来,然后画面浮现,音乐声响起。 《拾星》两个字,出现在了有些发白的投影上。 下方,还出现了印尼语的翻译。 跟着音乐,克鲁亚斯用印尼语教孩子们唱了起来。 放学了,巴达卡的父亲,又出现在了学校的门口,接到了巴达卡之后,却发现巴达卡的情绪有些不高。 “怎么了?巴达卡?难道班上有人欺负你?” 巴达卡使劲摇了摇头,抬头问自己的父亲,道:“爸爸,你是坏人吗?” 巴达卡的父亲愣住了,他看着巴达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突然间,有人大喊着什么,冲了出去。 巴达卡的父亲也一愣,慌忙跟着向港口的方向跑去。 远远的,就看到前方一艘小船靠了岸,许多人抬着一名满身血污的男子回来了。 “是琉马哥哥!” 看到那满身血污的人,巴达卡吓得面色煞白,“琉马哥哥怎么了?” 那男子其实还只是一个少年,虽然面色黧黑,却不到二十岁的年龄,此时他的腹部,血液都变成了黑色的,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 “怎么回事?”巴达卡的父亲慌忙冲上去帮忙,然后左右看了一眼:“卫图波呢?你们怎么就回来了这么几个?” “我们只是想要偷点东西,谁想到船上雇了安保……卫图波逃跑的时候中了枪,落到海里去了……” 巴达卡的父亲怔了半晌,叹了口气道:“现在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现在往来的船只,安保等级都高了许多!很多小船都雇了安保……都怪那个什么叫谷小白的!我听说抓到他,能有1000万美金呢!不知道谁那么好运气……”当琉马艰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时,另外一个男子用羡慕的语气说。 巴达卡的父亲摸了摸琉马,发现他已经完全没有脉搏之后,摇摇头道:“你们送他回家,然后帮忙找地方埋了吧。” “好,叔。”那男子应了一声,抬着琉马走了几步,突然转身道:“叔,我们也去抓谷小白吧!” 看巴达卡的父亲一皱眉,几个人赶快跑了。 巴达卡的父亲看着几个人走远,然后对巴达卡道:“巴达卡,你觉得爸爸是坏人吗?你觉得你的爷爷、太爷爷、舅舅和外公是坏人吗?你觉得经常给你带好吃的琉马哥哥是坏人吗?你觉得村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