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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弹指十年 yu sh uwu.b iz


?“很久没人来过这座山了……”老道看着徐云书,叹道,“痴情人,望你得偿所愿。”

    徐云书轻声道:“不管多少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尝试。”

    他跪拜叩首,告别老道。

    徐云书回到清云山,开始好好吃饭,好好锻炼,认真念经打坐。

    他每夜割心头血喂养残魂,并不告诉任何人。

    清云山的师兄弟们都为徐云书重新振作而高兴。

    徐云书照旧下山渡鬼,也主动参与地府走阴工作,他赚了很多钱,甚至将鬼老板娘的店都买下。

    老板娘已然得知阿星的事,背地里哭了好久,对徐云书道歉,当日不该那样说他。

    徐云书摇摇头,每月为老板娘送去固定鬼币,只为了阿星回来后能有喜欢的衣服。

    一日,他与余晖同行外出驱鬼。偶然间,余晖得知他每夜在做的事,大骂他“傻逼”。

    余晖指着他鼻子:“他自己都没成功的方法凭什么让你再去试?你想早点死就直说,老子给你收尸。”

    徐云书不反驳,只道:“不必劝我。”

    余晖强行扒开他衣服,徐云书瘦得能看见根根肋骨,胸口满是触目惊心的斑斑伤痕。

    心头血岂能随随便便说给就给,它维系着心脏的跳动,是阳气聚集的源泉,生命存在的根本。

    余晖算是明白了,徐云书只是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他其实早就冷静地疯了。

    “疯子,那老道士也是疯子,你要死就死吧。”

    余晖憋了一肚子气,又骂了徐云书几句,恨铁不成钢地摔门而去。

    徐云书平静合上衣服,没有言语。

    不久后,林迟和许倩的孩子学会走路,他们来观里烧香,和徐云书分享日常。

    他们为孩子取名为林念,悉心照顾疼爱。

    小小的林念扎着两个羊角辫在观里一步一顿地走路,她不怕徐云书,冲着徐云书咧嘴笑,咿咿呀呀叫他“书书”。

    徐云书低着头,摸摸小女孩柔软的发。

    送他们离观后,徐云书再绷不住,回到房中颓然坐下。

    他低低对着那缕魂说:“阿星,她长大了……你不是要做她的干妈吗?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阿星,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怕我撑不住了……”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四季更迭,一载又一载,她还没有回来。

    徐云书送走无数个魂灵,看遍世间悲欢别离,在每个晚上取血喂魂,为那么一个渺茫的机会,等待也许根本不存在的奇迹。

    他守着那么一点点魂,就像守着全世界。

    弹指间,千百个日夜过去。

    五年后,徐云书二十八岁,徐秋山逝世,徐云书成为清云山第十一任观主,也是最年轻的一任观主。

    徐秋山没让徐云书送他,独自走上奈何桥。

    徐云书向他叩拜,守丧七日。

    这年,观里多了几个新来的小道士,徐云书教他们读经,画符,学咒。

    这年,小芙在外留学。宁钦禾遇到心上人,与她甜蜜相恋结婚。他搬出了清云观,成为居家道士,每隔几日回次清云观。

    常住观里的便只剩下小九,初来乍到的小道士们私底下偷偷和小九师叔抱怨师父严厉,小九告诉他们:“师兄是为了你们好。”

    一个叫陈十七的小道士说:“小九师叔,其实我们更愿意和你学经,师父看起来好凶,我们都不敢问他问题。”

    小九:“有什么不敢的,师兄又不会吃了你们。”

    陈十七抠着手,有理有据:“可他从来没有笑过。”

    小九语塞。

    新来的弟子都以为徐云书冰冷淡漠,不苟言笑,可小九知道,他明明曾是观里最温柔最有耐心的师兄。他对所有人都温和,他浅色的瞳孔弯一弯,像天上的月一般好看。

    小九忽地有点难过。

    多少年了,他再没有见过师兄笑。

    “小九师叔,你眼睛怎么红了?”

    小九揉了揉眼:“有沙子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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