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书没有告诉宁钦禾自己回来,悄悄从小门进了道观,回房休息。 阿星即便不困,也要跟着他上床,钻进他被窝,美其名曰让他早些习惯、适应。 徐云书的嘴唇仍然微微泛麻,时刻提醒着刚才那个绵长又安静的吻,他们在无人的山间亲密,默契地不说话,互相抱对方更紧。 仅仅只是回想,徐云书的心又没出息地怦怦乱跳。 他一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向里挪了挪,腾出些空间。 旁边鬼得寸进尺跟着挪,笑嘻嘻亲他耳垂,在他耳边落下一声极轻的“晚安”。 那样清甜的调调,在这雪夜里,很犯规。 徐云书耳边一痒,缩了缩脖子。 他感受着她贴近的身体,忽然觉得很奇妙。 他们竟然同床共眠了,明明初遇时她还对他手脚相向。 或许真如宁钦禾曾经占卜的那样,他们今生有缘。 胡乱思索间,他握住阿星的手,合上了眸。 阿星睡不着,用指腹蹭了蹭他掌心,嘀咕了一句:“徐云书,你的床好硬。” 睡过宾馆松软的床,她忽地有点不习惯道士这硬床板。 徐云书对这方面没有要求,就算席地打坐也能安稳过一晚。但阿星挑剔,他摸着她寒凉的手,睁眼起身。 “干嘛去?”阿星叫他。 徐云书指了指门外。 阿星以为他要避着她去外面上厕所,哼笑一声。 可没几分钟,他抱着厚厚的床褥回来。 “是干净的。” 备用的被褥他们会定期晒洗,等到降了温便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好欸。” 阿星看着他一丝不紊将被褥铺上,然后又加了层茸茸的毛毯。 非常朴素的蓝色毯子,没有任何图案,但躺上去软和温暖。 阿星陷在他的怀里,连梦都是甜的。 ……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阿星被门外一声洪亮的“师兄”吵醒。 空旷院子里,宁钦禾正和徐云书高声诉说几日想念。 徐云书一本正经,张口是要查他功课。 宁钦禾赶紧转移话题。 “师兄,阿星姐怎么样了,她恢复记忆了吗?” 徐云书当然不可能说她正在自己床上睡觉,咳了声,模糊地应付过去,“她没恢复记忆。” “啊?”宁钦禾说,“那你们这些天不是白跑一趟。” 阿星一出门便听到这句“白跑一趟”,当即在心底反对。 怎么可能白跑一趟。 她这趟赚大了。 她把徐云书拐到手了。 阿星意味深长地给徐云书抛了个媚眼,溜达着去山崖边看雪景。 徐云书强装镇定,和宁钦禾说自己离观多日,要先去上香。 恭恭敬敬跪拜三清尊神,再拜清云观祖师,最后对着在后山闭关的师父叩首遥拜,希望他们能接纳他带进道观的女鬼,从今往后,她便要和他一起生活了。 徐云书上完香,阿星郁闷着回来,说雪化得差不多了,还没有昨晚上的好看。 她不停念叨:“怎么化这么快,徐云书,你能不能施个法,给山上降个温什么的。” 徐云书听她异想天开的提议,笑了一声。 他坐在祖师爷像前准备诵经,阿星知道这是清云观里的规矩,收了声,跪在他身旁的蒲团上。 余光中的女鬼肌肤如玉,红唇饱满,绸缎般的黑发顺着白皙的脖颈披在脑后,明艳的容颜与冷清道观格格不入。 她双手合十,灵动的双眸中少有地出现正经神色。 徐云书微愣,一时忘记念经。 他从不会要求她和自己一样恪守道家清规,也没想过让她对师父或祖师爷行跪拜礼。她可以有自己自由的想法,去任何地方,并不需要迁就他的信仰做出任何改变。 因而,见着阿星目光虔诚,口中念念有词,想来和他一样心系对方,想为彼此祈福求平安,徐云书便有几分感动。 轻薄的香烟缕缕升起,晨冬的冷空气仿佛掺杂了几分暖。 徐云书吸了吸鼻子,凝神中,忽然听清了她嘴里念叨的话。 “祖师爷啊祖师爷,请你为清云山降降温,再下场大雪吧!” 徐云书:“………” - 下午,观里来了个两个熟面孔。徐云书很意外,亲自接待。 许倩挽着林迟经过泥泞的山路,攀上了清云山。 她穿着长长的羽绒服,围一条鹅黄色围巾,背个小挎包,挎包拉链上挂了只羊毛戳成的白色小狗。 阿星眼尖,先看到观门口的夫妻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