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观第二日,阿星已然适应道观生活。 宁钦禾是个同样心大的,没几天已经忘记灭鬼师的事,和阿星玩到一起。 阿星附着在大白菜上的阴气早就消散,白菜重现生机,宁钦禾美美吃了一顿,便大方原谅了她之前的恶作剧。 他对这个住进道观的女鬼很是好奇,但他只能看见淡淡的鬼影,全靠徐云书传话。 二人一鬼聚在招待香客的休息室。 “师兄,她在这么?” 阿星带了隐魂符后,宁钦禾更加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阿星和宁钦禾打招呼,“嗨。” 徐云书:“她说‘嗨’。” 阿星:“徐云书,你师弟人不错,竟然一点不记仇。” 这句徐云书没传。 柜子里有副香客遗落的扑克牌,阿星现在能轻松操纵纸片,两人一鬼就这么围着桌子打起牌。 扑克牌悬空飞出,在宁钦禾看来实在有趣,他不甘示弱,明里暗里计算着他俩的底牌,学的占卜预测全用在这上了。 徐云书比他轻松许多,云淡风轻地抽牌打牌,一脸从容连赢三局,弄得阿星和宁钦禾都不想和他打牌了。 一切如常。 直到第三日,这份平静终究被打破。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清云观的弟子们照例早起,练功的练功,念经的念经。 几声急促的脚步响在宁静的秋日,格外突兀。 负责打扫前殿的小师弟慌慌张张进来通报,说外面来了个不速之客,穿着道服,说要见观主。他再三告知对方今日闭观,让他另寻时间,他还要硬闯进来。 徐云书在给祖师爷上香,闻言没有说话。 徐秋山看了眼师父的遗像,想到那入邪道的师弟,冷冷呵了一声,拄着拐往大殿走。 徐云书上完香,让宁钦禾带着师弟们去后院休息,跟上他师父的步伐。 这几日的闲适差点让他们忘记灭鬼师的存在,这枚定时炸弹,终是找上了门。 宁钦禾又怕,又想知道会发生什么,最后还是听师兄的话去了后院。 清云观的门大开着,在前院空地上站着个白发老头,背着布包,挎着陶罐,身穿破旧道袍,正是宋明义。 他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那么格格不入。 宋明义四处打量,似在努力熟悉几十年没见的土地,满脸横肉洋溢着兴奋。 “噔——” 木拐与地面碰撞,发出响声,地上没来得及清扫的落叶抖了几抖。 宋明义远远望着故人,歪嘴笑道:“师兄,好久不见……” 话未尽,先被徐秋山打断:“谁是你师兄?清云观不欢迎背道之人,请你离开。” 徐秋山虽然年迈,中气倒很足,这一声连后院都能听见。 几个弟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谨遵师兄嘱咐待在各自房中。 阿星也听见了,本能的八卦之心想让她出去凑热闹,但摸到胸口那张符,她选择乖乖缩回屏风后。 徐秋山态度坚决明确,宋明义便不跟他假惺惺寒暄。 “既然师兄不愿叙旧,那我便开门见山。”宋明义笑容不变,自顾自往下说,“我这次来只为一件事,完成后自会离开,师兄最好不要插手。” “否则——”宋明义的布包哐哐作响,“别怪我不念咱们师兄弟一场的旧情。” 山雨欲来风满楼。 原本晴朗的天色忽地暗下,山上涌起云雾,天色霎时昏暗下来。 清云山上的草木似乎感知到即将迎来的变数,在簌簌的风里摇曳不停。 两位年过半百、坚守不同道义的老人,离着数米距离对峙着。 徐秋山这几日不像观内其他弟子那样轻松,他一直在祖师爷前打坐念经,一念便是一天。他想起曾经和宋明义同门的时光,想起他们的师父,想起回不去的岁月。 面对眼前精神矍铄的师弟,徐秋山说:“宋明义,你要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待你我死后,我会在祖师爷面前替你求情。” 宋明义哈哈大笑:“早就回不了头了,我也不想回头。师兄,我寻了这么多年,终于就要炼成不死丹药。” 他掂了掂腰间的茶罐,“十味鬼药,我已集齐九种,你可知我花了多少时间与心血。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