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又如同走马灯一般快速放映着,陆云琛呼吸粗重,一股腥甜奔向喉头,他狠狠锤向门扉,将那铁锈味硬生生咽了回去。 “陆仙尊,主人将药喝完了吗?”登阙问道。 闻声陆云琛转过头,眼中的杀意一纵即逝,脸上反而掩上了温和的笑意:“喝完了,不过这药苦了些,他与我抱怨了好久。” “苦口良药。” “是,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对了,他还未恢复应当要好好休息,府中还有其他可供歇息的客房吗?” 登阙颔首道:“我领你去。” 屋内,纪桓听见那声捶门声时,坐在床上倒吸了口凉气。原来温温柔柔的小仙尊生起气来的样子也很可怕。 嘴里苦涩的药味还没褪尽,纪桓拿起床边的饴糖,外面包着的那层油纸还是热的,他扒开油纸,未干的糖液仍粘黏在纸上,应当是陆云琛用厨房的糖现熬的糖浆,整一小块糖都粘在纸上,根本扒不下来,没办法,他只能拿着油纸舔着纸上的糖浆。 很甜,刚好能把药味盖去。 …… 入夜登阙依旧在纪桓屋外守着,他坐得离门不近,但刚好能听见屋内的响动。 刚听见屋外凳子倒了,登阙赶忙推开房门,纪桓刚将凳子扶起一半,看着站在门口的登阙,尴尬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主人穿好外袍是想要去找陆仙尊吗?”登阙问这句话时面无表情,就像一只杵在门外的石狮子。 纪桓将凳子扶回原位,落在登阙身上的目光就没有变过:“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属下就在门外守着,主人若有任何不适,知会一声便可。” 听这种语气,纪桓就知道登阙的气多半还没消。 “我就是想找你道歉的。” 登阙道:“主人的决定向来都是对的,根本没有必要向奴解释缘由。” “这件事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就连陆仙尊都没想到我会做那么荒唐的事情,我知道我是不顾及后果,可眼下的局面我没办法选。”纪桓缓步走到登阙面前,明明是笑着的,可偏偏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你心里肯定觉得,我背叛了魔族,做出这样的事,我也没资格否认什么,我确实在魔族和陆仙尊之间,更偏向陆仙尊一些。” “就因为陆仙尊的长相?” 纪桓点了点头道:“对。” “我不理解。”登阙总算没有再阴阳怪气用属下主人这些客道话来堵纪桓的嘴。 “人界有一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可以看不起我,可我不会为我的选择而后悔。”纪桓把这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都说得无比真诚,一时间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不是爱陆云琛爱得要死要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