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他看来,眼前的公子很是面生,穿着打扮固然华贵,倒也瞧不出什么具体身份,总之不会是出自容城本地哪家权贵人家。 管事的却更要精明一些,在他看来,眼前的公子非富即贵,且很不像是靠家里荫蔽的,反而更像是自己也手握一些话语权的高位之人。 他一时没拦住李老二,对方挑衅话语又已出口,他心思急转,还没想出自己此时该摆个什么态度,就见那公子又开了口。 “就说是杨城周云辜求见。” 他说这句话时,看都没看跳着脚骂骂咧咧的李老二一眼,只将视线随意投向管事的,连闲闲立在那儿的姿态都未曾起过变化,对他人猜疑挑衅充耳不闻,倒只像是为方才前面那句话随意作个补充。 这名字听着陌生,管事的心中却莫名一惊。 他不敢怠慢,使眼色给身边跟来的小厮打手,就有一半人点了点头,上前去围住李老二,竟是将他也给看管了起来。 管事自己则不敢耽搁,连忙在拥挤的人群中分出一条道来,亲自上了楼,去找坐镇的总管。 …… 杳杳此时还不太明白,她不过随意一句话,事情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周遭围得都是人,多是不怀好意的猜忌目光,站在他们身前的几名打手也面目凶狠身材高大,她却并不害怕。 她只望向周云辜,眨了眨眼。 “你的名字这么好使吗?一句话就让那个看起来能说得上话的中年人诚惶诚恐地替你去请人了。” 语气里全然是好奇。 周云辜闻言顿了顿,本想出口安抚她叫她不要担忧,见对方并无半分需要他照顾的模样,话到嘴边就成了一句“或许吧”。 杳杳似懂非懂地又眨了两下眼睛,将好奇的目光重新投到李老二和他的骰盅上。 不过看了一会儿,似乎是皱眉思索了些什么,她又转而望向周云辜,道:“我方才说的那话很要不得吗?怎么事情就闹得这么大了。” 全然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 周云辜将她这副茫然样子看在眼里,旁若无人地低低笑了。 “没有什么要不得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这样说完,顿了顿,又将赌坊里这些出老千作弊坑人的关窍同她讲了一二,讲得杳杳恍然点头直道“原来如此”。 而他讲这些话时并未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周遭围观的人群又侧耳听着他们的动静,因而这一番尖锐揭露赌行里肮脏技俩的话语便被周遭赌客都听了去。 赌坊的打手和小厮面面相觑,偏偏管事又去请示总管了,他们也不敢随意对眼前二人做些什么,只能是坐立不安。 周遭的人群却沸腾了起来。 有些老赌客一点就透,他们只是身在其中,只需旁人稍一点拨就明了,就算有些新近栽进这项爱好里,一时头脑发热听不进劝的,在周云辜这番简练又鞭辟入里的讲解里,也明白过来自己想要靠赌发家或是回本的想法是有多么不切实际了。 一时间骂骂咧咧者有之,颓然沮丧者亦有之。 只有杳杳略显小心地拉了拉周云辜的袖子。 周云辜本是有些不喜眼下的情境,面上全是朝着外人时常挂在脸上的冷意,望向她。 杳杳不知为何,就能读出他藏在眼底的几分生气意味。 纵使她能感觉到他断然不是在同自己生气,杳杳想了想,却还是诚恳道:“那我今日……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瞧着竟有几分不好意思,像只懵懂可爱的小兔子。 周云辜忍不住抬手,捏了一下她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