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筷子,微微偏头看他。 她生了一双杏目,疑惑时总是眼角微微向上挑,澄澈的眼珠子偶尔会转一转,但当她全神盯着一个人时,那里面就会倒映出那个人的身影,很是专注。 周云辜没来由地心情好转了些,想到了什么,转而开口问她。 “你自己也说,这些事远超常理,但你倒算得上平静。怎么,不会觉得害怕吗?” 杳杳有些被问住了。 是了,像今日这般意念移物心随意动,远超出自己这十数年的见解认识;而自己竟没有半分陌生害怕,反而玩得开心。就像当初得到那枚小镜子,如此反常之物,她竟也难生防备之心,只当它是寻常之物处之。 周云辜见她若有所思,并不出声打扰。 他心里一直有个猜测,如今似乎一桩桩一件件地慢慢应验。 惊诧与欣喜早已同这个念头在第一刻升起又落下过,此刻他突然觉得心情低落而疲惫。 小姑娘早已回过神来,兴冲冲望向他正要开口,他却倏然站起身,只丢下一句话:“有点事,下午你先自己练着,莫要扰我。” 一张脸上收起了所有神色,瞧着就漠然得很。 杳杳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什么,周云辜已转身离开了。 第6章 杳杳整个人有点蔫儿。 她不明白周云辜这又是怎么了,明明半日里相处得很不错,还难得温柔地夸奖了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莫要扰他。 耳边响起他那几个字,杳杳顿时气闷得很。 她很扰人吗? 杳杳换了身衣裳,也不叫银杏,自己就翻了院墙出去,想散散心。 翻墙的时候,倒也没忘记在心中锤炼着修炼的法门,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比往日轻盈了许多。 自然是比不了周云辜当日的潇洒姿态,但也不用再狼狈得东倒西歪。 杳杳心思单纯,此时心情便好了许多。 江南建筑多是河街相邻,水陆并行,院墙外不过一尺,就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她熟门熟路地过了石桥,转过几处水巷,就找到了一家熟悉的小酒馆。 白日里,酒馆没什么人,杳杳同兄长、徐言诏都来过不少次,也算是熟客,掌柜的清闲得很,见她挑了门帘进来,自然迎上来凑趣儿。 “顾家的小姑娘,今天你一个人来?”掌柜年纪大,中等身量,一副不起眼的长相,笑起来却很慈蔼,“你还是老样子?尝尝店里新酿的杨梅酿吧。” 杳杳酒量不好,不管是徐言诏还是她两位兄长,虽然会纵容她喝上两杯解解馋,却一不许她多喝,二不许她喝烈酒,通常都是给她拿些度数极低的果子酿充数。 今日难得自己一个人出来寻乐子,她眨眨眼睛,豪气地一拍桌子。 “掌柜的,这你可就看不起我了。”杳杳想说给她拿一坛烧刀子,此时理智倒还尚存,临了改了口,“给我拿壶桂花酿吧,再随意上几个果碟小菜。” 真要说起来桂花酿也算不得什么烈酒,不过比果子酿后劲大上那么几分。 掌柜也怕小姑娘自己逞强没了分寸,还盘算着劝上一劝,此时听了,放了心,笑眯眯地应好。 杳杳不喝闷酒。 她一面拈了果干吃,一面打开临水的窗,河里有乌布船缓缓驶过,船家女唱着咿咿呀呀的吴侬软语。 她就跟着摇头晃脑地打拍子,到了兴头上还轻声附和一二。 一壶酒很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