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小刀刮了刮,木料上的神色漆料掉了,现出来的是纯银独有的光泽。 他着实意外了。 这只是地宫第一层,他们发现的这点儿金银,估摸着只是冰山一角。 是他跟裴行昭说过的,太宗私欲太重,家当可称富可敌国,却不曾想到,太宗简直是死了也要做头号败家子的德行。 别说裴行昭想监守自盗,现在连他都有这心思了,且非常强烈:要这么多金银摆在这儿不就是浪费么?为什么不放到国库去? 莫永福的反应算是很直接且单纯:他看着金光闪闪的箱子出神了,不可控制地想着,如果自己能分一杯羹,要把这些金子用到什么地方去。 他以前的确进来过很多次,但从不敢设法打开箱子,一来是他进出皇陵有军兵搜身,不能带进也不能带出任何可疑之物,二来他确实寻不到削铁如泥的利刃。 他一向对财帛动人心那句话不以为然,却原来,只是以前没有遇见过令自己动心的情形——他又怎么可能不从这冰山一角联想到这地下就是一座宝藏? 他哪怕只要得到这宝藏的一点点,就能与儿孙挥霍几辈子都挥霍不完吧? 太笨了,以前为什么要死脑筋? 又不是真的不能避开看守的军兵的视线。 为什么没胆子尝试监守自盗? …… 他陷入了无数次错过发横财的机会的懊丧之中。 锁和链条早已被毁了,裴行昭却开始找钥匙。她是想,在太宗那个奇怪的脑袋里,想的一定是实物是什么样子,到了阴间也是什么样子,那么,有锁就有钥匙。 琢磨这种事,等于尝试把自己变得和不可理喻的人一样,顺着他的思路考虑事情的走向。 明摆着开路打赏的东西,嫔妃、宫女、太监、侍卫都需要保管一些。 裴行昭围着殉葬坑转了一圈,观察箱子、长明灯的方位。 韩琳、杨攸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她,过了一阵子,见她在一盏长明灯前蹲下,吩咐她们留心,自己则在灯身、柄、底座上摸索一阵,不知碰到了哪儿,长明灯正对面的一块方砖忽然弹了起来。 “嗳?”韩琳很是惊奇,跑过去看,见方砖下是个暗格,里面有个乌木匣子。她拿到手里,上下左右一通晃,然后打开来。 里面正是钥匙,“金的呢。”韩琳说着,取出来亮了亮,又去找到了对应的大锁,很顺利地开了锁。 裴行昭、杨攸莞尔。 之后,如法炮制,余下的钥匙也悉数找到。 许彻忍不住乐了,“这才是真正的颠三倒四,先找钥匙多好。” 裴行昭不以为意,“还不是一样。” 韩杨和韩琳闲得没事,挨个儿抬了抬箱子,估算连箱子带金子各有多少斤,自然每一口都有个几百斤。 韩琳算术不大好,要掰着手指头算账:“一斤十六两,十斤一百六十两,一百斤一千六百两,嗯……一千斤就是一万六千两呢!”很明显,她估算的是这些金子价值多少银两。 金子贬值的时候,一两最低也能折合五两官银;价高的时候,一两最高能折合十两官银。 四箱金子加上纯银打造的箱子,换成银两,最少最少也得有十万两。 只四口箱子就值十万两雪花银……莫永福又开始对着财宝做起了发财梦,要不是韩琳冷着脸示意,他真舍不得挪步了。 裴行昭回到外面,围着那个过于庞大的棺材看。 “这、这就不用看了吧?”韩杨都有点儿磕巴了。 “我看看也吓不着谁,太宗也没在这里头。” “是么?”韩杨无条件地相信她早已成习,“那我来把这东西弄开。” 语毕,他施展身法,轻轻巧巧地到了棺材上面,反复尝试,没办法打开。 许彻、杨攸开始在下面找机关,裴行昭有一搭没一搭地告诉他们一些可能用得到的东西。 过了些时候,许彻点着彩绘的二龙戏珠的那颗偌大的宝石,“一准儿是这个。” 裴行昭颔首,对韩杨招招手,“滚下来,万一这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