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据哀家所知,双月儿洁身自好,身在青楼却是卖艺不卖身的,二十年的生涯,不曾委身于任何人。在你看来,她是不是很笨?男人么,不就是逮着一个就睡一个么——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啊?”贾太嫔听着她的语气不对,话更不对,忙频频摇头,“不不不,嫔妾不是这么想……” “你自请去庵堂当日,羽林左卫一名旗手也给自己找了个过错,滚出官场了。”裴行昭的眸子猫儿一般眯了眯,“是不是巧合,你很清楚。” “太后娘娘,嫔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翠竹轩,衣服,懂?” 贾太嫔身形一震。 “下贱东西,也配说别人的是非?比你干净的青楼女子一抓一把。”裴行昭寒了脸,“少来脏哀家的地儿,滚!” 贾太嫔踉踉跄跄地滚了。 裴行昭转身,吩咐阿蛮:“知会我二叔,让他告诉元琦,别总说些乱八七糟的,少烦裴家,也少烦哀家。” “是!”阿蛮觉得,小太后真是很恼火了,要不然,不至于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裴显得了传话,当下吩咐一名小厮去见元琦,让小厮一字不差地复述太后娘娘的原话。 监视元琦的老六发现,元琦见过裴家小厮之后,神色有些惊惶,面色特别苍白,回到内室,在窗前呆坐了大半晌。 老六监视这些天,也品出来了:这小姑娘该是想借太后娘娘的势,以便自己在元家得到重视,过得风生水起,奈何根本不了解太后的性情,一番小算盘已是打了水漂。 太后什么时候会做什么决定,她自己都说不准,何况别人?老六腹诽着。 再说了,太后看人,有时候从大事看,有时候则从细节看,得她赏识的,不是性情与她投契,便是才干能与她相得益彰。 元琦比起太后看重的人,就不说林策、杨攸这种人物了,即便是裴宜家,也差了一截。怎么说呢?元琦除了端庄沉稳得过了分,面目其实很模糊,没有鲜明的性情,如善良、慧黠、通透等等。总之,老六敢说,这是太后瞧着就乏味,懒得探究的人,要不然就亲力亲为了,何必把人晾着,让她们盯着。 . 这日下午,裴行昭唤来张阁老、宋阁老和乔景和议事。 她单刀直入:“哀家不允许再有官妓、营妓。” 三个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张阁老最先表态:“臣明白太后的心意,这就开始拟章程。” 乔景和言简意赅:“臣附议。” 宋阁老说道:“臣请示太后娘娘,这事情,能不能事先跟臣一些信得过的官员打好招呼?” “可以。” “臣会尽力斡旋,多多益善。” 裴行昭现出了这两日难得一见的笑容,宛若冰雪消融,“有劳三位。”停了停,又叮嘱乔景和,“刑部那边,从速查明原委,问罪贾府。” 乔景和心领神会,“七日如何?” “很好。三位去忙吧,哀家等你们的消息。” 裴行昭又要推翻太宗的一个举措,与倚重的阁员定下来,却也不过片刻时间。 这不是跟死人置气。她只是不齿:专设官方妓院,让官员明打明地嫖,怎一个无耻了得。 腐朽荒唐野蛮的制度必须废除。 裴行昭又吩咐阿妩、阿蛮:“去查,看看有哪些官员女眷不辨黑白地诋毁双月儿,选出几个地位高的、嘴最脏的传懿旨:结案之前,谁再胡说八道,拉到菜市口,当众掌嘴八十。另外,让她们想想,双月儿是何出身,她们又是不是敢担保没有落魄之时。” 两个丫头脆生生称是而去,这差事,她们可是求之不得,不出半日便回来复命。 京城官场的消息传得最快,转过天来,不要说女眷,便是除去刑部锦衣卫这等正在查案的官员,都不敢再谈论倚红楼一案。 被传了懿旨的那几名女眷,先被太后的警告吓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又受了夫君气急败坏地训斥,更有两名被打得脸上现出了五指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