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海声音高昂,快步而去。 裴行昭又望着黎夫人,“若是哀家请来几位国寺的住持、皇上仰慕的道长,否了那些人给你的说法,你又当如何?” 不少僧道也是要为了寺庙道观的香火旺盛而昧着良心做一些事情的,譬如黎家这等他们自认为绝对惹不起的皇亲国戚,人家想要他们怎么说,他们也便怎么说了,只为着来日做文章传扬自己算准了什么,便会引得更多人傻钱多的高门中人前去捧场。 “太后是不该知晓你们玩儿的猫腻的,可哀家又不是一出生就是太后,这些乱七八糟的戏,哀家在民间官场见的多了。”裴行昭对黎夫人投去不屑的一瞥。 如果那些僧道说不敢笃定算得准,那么黎家也不过是受了蒙骗而已。长兴侯盘算着,道:“太后娘娘,即便测八字的结果有出入,可犬子与乔氏到了京城之后,也实在是无法举案齐眉。只说眼前,寻常女子怎么可能在人前说出那些?简直枉顾礼义廉耻,她却说了。想来她终究是个福薄的,到了京城便似变了一个人,实在享受不了天子脚下的繁华富贵,如此,不如一拍两散。不如这样,双方各退一步,犬子与乔氏和离也便罢了。” 皇后听了父亲这一番话,再没看热闹发笑的闲情了,只觉得面颊烧得厉害,深深引以为耻。 当初要不是皇帝怕死了裴行昭,打死也没娶她的胆子,那她这太子妃就得让位,就会被先帝随意给个位分——这些她都知道,但在没有人情可讲的皇室,她无能为力,不能为自己争取半分,只能认命。 可是乔尔凡何辜?父亲这个做公公的,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先帝是为了江山社稷权衡母仪天下之人的人选,你黎家又有什么好权衡的? “黎侯的话说的可真轻巧。”裴行昭漫声道,“是哀家要尔凡讲述原委,哀家要听,谁敢不说?你要她抗旨么?平白冤枉她的话,你不妨冲着哀家来。” “臣万万不敢!” “你不敢?”裴行昭弯了弯唇角,“哀家瞧着,快没你黎家不敢的事儿了。先前还做着个六品官,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了先帝亲封的侯爵,便做起了富贵闲人。这无妨,毕竟黎家是皇后的母族,皇后尽心服侍皇上数年,又为皇室开枝散叶,于社稷有功,没什么好赏她的了,便恩及黎家,给她体面。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以为先帝是给你们体面?” 长兴侯忙道:“臣不敢,黎家更是不敢。”心里已经打起了鼓,腿肚子也开始转筋,太后偏袒乔尔凡之心,昭然若揭。自己那个女儿到底在想什么?! “再说这门亲事,你们也以为是先帝给你们体面?想多了,那是给乔家给乔景和体面,安他的心。这些君臣之间的弯弯绕,如你这种官场里混日子的,不会明白。” 黎夫人听不下去了,“太、太后娘娘……” “闭嘴!”裴行昭一记眼刀甩过去。 黎夫人垂下头去,再不敢吭声。 “恶婆婆的坯子,你儿子和一众下人的行径,连长舌妇都不如,不晓得家法伺候从重惩戒,只晓得往儿媳妇身上泼脏水,委实要不得!有什么脸说长道短?” 黎夫人肩头轻颤起来,也不知是哆嗦所至,还是在无声的抽泣。 “哀家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哀家将黎家上下人等关进诏狱,不出七日,每个人都会学会说实话,说出黎元鑫到底做了哪些好事,哀家按律处置黎家上下;第二,私下解决,乔尔凡奉懿旨休夫,带嫁妆离开黎家,日后一应用度由黎家供给,黎元鑫名为游学,实则流放西南,十年后再回来。” 黎元鑫听了,直接瘫在了地上。 “啊?”长兴侯瞠目结舌,“臣不懂,太后娘娘,犬子何以得到这样严重的惩戒?” “因为他嘴欠,因为宫里缺太监。”裴行昭睨着他,目光酷寒,“以他的罪过,本该处以割舌和宫刑。他让哀家瞧着就恶心!”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我会继续努力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