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他母后出岔子的人,可是一划拉一大把。 “皇上应该知道,先帝留给哀家一些人手,足够了。” 先帝留给母后一些人手,一些钱财产业,皇帝都知情,而且是帮忙斟酌安排的。别的也罢了,人手么,他感觉那些人不播不转,锦衣卫则晓得随机应变,因而问道:“他们能确保您无虞?” “能。” 兹事体大,人手还是越多越好,皇帝起身仓促地行礼,脚步匆匆地往外走,“朕找许彻商量着安排,这件事真不能全听您的。锦衣卫里的新人都是照着您的章程训练出来的,比别的可靠。” . 一个时辰之后,裴行昭坐在样式寻常的黑漆平头马车里,去往入宫前的郡主府。 阿蛮随行。 阿妩乘坐另一辆做幌子的马车,在六十名锦衣卫的护送下去往白云观。 许彻则与下属分开来,跟随在裴行昭近前。 原本皇帝要他调用两百名身手最好的锦衣卫,他说万一有个什么,太后布阵应敌足可万无一失,人太多了反而不好。 皇帝不懂阵法和人数的关联,也就被他一本正经地糊弄过去了。 阿蛮坐在裴行昭身侧,反复研究着那封信,“字迹没错,可来路不对,沈帮主传信给您,一向是通过我和阿妩,偶尔是管家。” “书法高手临摹别人的字,足可以假乱真。”裴行昭道,“沈居墨要见我,从不用指明地点。” 阿蛮睁大眼睛,“所以,您明知是个坑还往里跳?” 裴行昭活动一下指关节,“这不是手痒了么?” 阿蛮想到陆家忠烈祠那一节,心知太后憋了满腹邪火,也是该找地方疏散疏散,“是不是宫里宫外的人合谋?奴婢感觉与敬妃相关,但这封信是谁的手笔?沈居安么?” 裴行昭也是这直觉,“要说沈居墨身边不安分的人,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 沈居安,就是曾经与宋阁老次子联手吃里扒外的漕帮分舵主,而另一重身份,则是沈居墨的义兄,幼年被沈家老爷收留,在沈家颇得倚重。 上次与宋家的事情败露之前,沈居安好死不死地看中了阿妩,要用强带回家做妾,二人起了冲突过招,彼此都挂了彩。 后来裴行昭两笔账一起算,看在沈老爷的情面上,只废了沈居安一只手。 从那之后,沈居安老实得过了分,对沈居墨唯命是从,可心里对裴行昭的记恨有多深,如今会否因记恨布下陷阱,裴行昭也拿不准,毕竟不能经常相见观其言行。 但不可否认,他用对了诱饵。 裴行昭与漕帮的渊源,不止一个暗中相互帮扶的沈居墨。 第17章 望江楼与运河遥遥相望,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销金窟。摆上桌的全是佳肴美馔,献艺助兴的全是声名在外的名伶清倌。其间雅间布置得格调迥异,有的富丽堂皇,有的清新雅致,陈设皆非凡品。 小江南是望江楼顶层唯一待客的雅间,宴客的厅堂、小憩的卧房、消遣的棋室牌室琴室画室等等一应俱全。 戌正时分,棋室。 临窗的棋桌前,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心不在焉地下棋。 男子是沈居安,他的右手断了筋脉,手指不自然地蜷缩变形,却似毫不在意,静静放在案上,以左手执棋子、落子。 女子时不时地瞥一眼他的右手,“真的连拿筷子都有些勉强?” “这还有假?”沈居安哂笑,“我只恨不是左撇子,如今写封信都要请人代笔,旁的更不消说了。” “请人代笔又如何?一出手便骗到了裴太后。”女子巧笑嫣然,“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