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理解不了自己的娘亲。终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何狠下心置之于死地?” 裴老夫人听着,意识到了当年那件事里的怪异之处。 没错,她不待见女儿孙女,可行昭是长子在世时的心头肉,长媳便是只为着夫君,也会予以照拂。可她要处置行昭的时候,长媳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甚至积极地帮她做足圆谎的功夫。 为什么? 她转头看了长媳一眼,又眼含探究和恳求地望着裴行昭。 裴行昭才没给她当场解惑的好心,视线落到裴夫人面上,“四年前,三叔为国捐躯,我护送他的灵柩回京,算是重回了家门。他出殡后,我病倒了,巧的是娘也病了,还是会过病气给人的情形,去了别院将养。我有没有记错?” “没有,没记错。”答话的是裴老夫人。 “我见好之后,因着军情紧急,先帝传旨夺情,需得从速赶回军中。娘仍不见好转,我不能去探望,她也不能相送。 “那天,我出了城门,想起三婶痛不欲生的样子,就想见见娘亲。”裴行昭自嘲地笑了笑,“我想着,她丧夫、丧子时,年岁没多大,她心里的殇痛,我从未分担过。 “我哪怕在她房门外磕个头辞别,也是应当的。 “于是,留下随从原地等候,独自策马去了那所别院。” 裴老夫人目光灼灼。 裴夫人脑筋一刻不停地转着,嘴角抽搐了一下。 “把门的人告诉我,夫人身子不妥,也不想见大小姐,有什么话写信告知。”裴行昭又自嘲地笑了,“我瞧着下人的神色怪异,怀疑娘被我的仇人威胁甚至禁锢在了别院。 “于是面上说好,策马离开,走出去一段却弃马返回去,潜入别院,一探究竟。 “可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娘还记得么?估算着时间,仔细想想。” 裴夫人眼神复杂,全然是有苦难言的样子。 裴老夫人想出言询问,转念就打消这心思。行昭想说,她拦也拦不住,反之她如何也问不出。又何须问?回到家里盘问长媳不就得了? “从那之后,除了你们上蹿下跳干涉我的婚事、公务,我与家中不通音讯。先帝要我进宫,初时透露消息探我的口风。起先我抗拒,因为志在仕途,后来想想,若是把皇太后做得风生水起,益处可比做官多得多,其中一个益处就是,我不需再被你们烦扰,想见就见,想发落就发落。” 裴夫人恐惧愤怒到了极点,反而冷静镇定下来,她抬眸,凝住裴行昭,一字一顿:“太后娘娘到底何意?” 裴行昭又缓缓地喝尽一杯酒,“哥哥的账,我要清算,给你们一个月斡旋。不是诚心向佛么?这次不妨也求求神佛,看你们能否如愿。” 裴夫人唇角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倘若追究,对你有什么好处?” 裴行昭漫不经心的,“那些不打紧,我就图个心里舒坦。” “若是没有母族的支撑……” “混账东西太多的母族,不要也罢。”裴行昭视线锋利地看牢裴夫人,“居然还敢要挟我?你以为你是谁?你的行径放到任何人身上,我少不得将之挑断手筋脚筋,留着一口气,瞧着我怎么整治你疼到骨子里的次子。你讨厌我,我厌恶你,这早已不需明言。” “要我们没脸,你就脸上有光么?!” 裴行昭挑眉,周身弥漫起森然的寒意,“要你们没脸而已,为何要牵扯到我?做这种局有多难?到此刻还有底气跟我横,你到底是不怕死,还是生来就不知廉耻?” 已到裴行昭随时翻脸降罪的地步,裴夫人要是再敢有二话,那就真的是想横着出宫了。 她们,早已是挂着母女名义的陌路人。 裴行昭又斟满一杯酒,唤李江海:“明日传懿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