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你是不是叫韵儿?” “回皇后娘娘,是。” “皇上给你申冤的机会,照实说便是。” “是。” 太皇太后瞧着李福、吴尚仪大难临头的样子,心知不妙,冷声对皇帝道:“宫闱中的事,何必当众处置徒留笑柄?哀家与皇后都可私下料理。” 皇帝淡淡的,“不该听的,诸位爱卿已经听到,欲盖弥彰反倒会引发更多猜疑。”稍稍一顿便吩咐韵儿,“说。” “皇上!”李福上前一步,“奴才有下情回……” 皇帝打断他:“要么听,要么滚。” 李福哑声。 韵儿磕了个头,挺直了脊背,道:“奴婢本在巾帽局当差,去年腊月,被李福看中。他安排了一番,使得奴婢当差出了过失,当即打发出宫。奴婢一出宫门,便被他私宅里的仆人掳走。 “当日,他要奴婢服侍,奴婢不从,遭了一番毒打,气息奄奄的,仍是被他作践了…… “次日奴婢见到吴尚仪,她说太监宫女结为对食,一向是太皇太后允许的,别说奴婢一个卑微的宫女,便是她,早在十来年前,就被太皇太后赏了李福。” 因着提及的太皇太后的行径,皇帝皇后同时变了脸色。 第12章 “一派胡言!”太皇太后震怒,拍案而起,戴着护甲的手指着韵儿,“实在是胆大包天,竟敢在皇上面前颠倒黑白诬陷哀家!来人,拉出去杖毙!” 李福和吴尚仪心知使唤不动谁了,想亲自动手拉人,却是无法忽略裴行昭清寒的目光,伸出去的手终究是迟疑着收了回去。 其余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猜不出这事情要如何收场。 “事关吴尚仪诬陷太皇太后,必需详查。”裴行昭点出太皇太后言语中的破绽,看也不看她,凝了韵儿一眼,“说下去。” 太皇太后脸色铁青,生气之余,陷入了生平未遇的窘迫。 吴尚仪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韵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奴婢在李福的私宅过了两个月,他根本是个畜生,最肮脏卑劣的畜生……他回私宅的那些日子,奴婢都情愿在暴室受酷刑,起码不用那么恶心!要证据,奴婢的身子便是证据。”她抬起双手,缓缓翻转,“这双手上的伤,在奴婢如今看来,倒是微不足道。” 她手背、手心有很多明显的烫伤,十指红肿,细看指甲、指尖,竟是受过针刑。 李福双腿也软了,不自主地跪倒在地。 韵儿的重点并不是控诉李福:“奴婢自觉生不如死,可李福不在私宅的日子,倒是能在宅院中走动,亲耳听到亲眼目睹不少骇人听闻的事情,不是为着讲出这些,早已一头碰死,不会冒死进宫告状。事关吴尚仪、太皇太后,奴婢不求活命,只求皇上开恩,不要牵连奴婢的亲人。” 皇帝道:“所言属实便无罪,更没道理牵连旁人。” 韵儿磕头谢恩,目光如毒箭一般射向吴尚仪,“奴婢所受的苦,吴尚仪曾切身体会过几年,只是她运道好,追随的主子是贵不可言的地位,又得主子器重,她可以不断物色新人,替她服侍李福。最早,奴婢是先被她留意到,李福看过满意,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而这并不算什么。 “李福城东那所私宅,是他们二人共有。宅子占据了足足半条街,共有四十个小院儿,约莫一半,供李福安置他所谓的娇妻美妾,余下的,供吴尚仪安置她的男宠。” 语声一落,如同巨石落入湖心,引发轩然大波。 对食上不得台面,可一般人都听说过,先前也就没太大的感触,可是,太皇太后赏识的女官,先与人对食,再豢养男宠,便是闻所未闻。 韵儿仰起头,牢牢看住太皇太后,言语从唇间清晰冷冽地逸出:“李福身边的女子,年岁大到四五十,小到十四五,一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