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霸天下。 晋王有心,越王、楚王想也有意,齐国为何不可? 愿景促成野望,野望滋生雄心。 相比之下,赵弦和楚妍间的纠葛就变得微不足道。 楚项背对帐门,视线与赵弼相遇,电光火石间,都窥出彼此的打算。 两人行事干脆,心中做出决定,当下口风一转,同意林珩的提议,一切遵照礼法办事。 “明日见天子,祭祀问于天地鬼神。” 时间已经不早,两人无意在晋营久留,先后告辞离开,驾车返回营地。 两支队伍同时出发,丹车和青车并驾齐驱。楚项与赵弼坐在车上,隔空对望一眼,各自吩咐车奴加速。 火光分成两列,一道向北,一道向南。 两支队伍踏光而行,虽无刀兵相向,却再不能回到盟约之初,注定会渐行渐远。 在他们身后,晋军大营盘踞在暗夜下,营盘内火光闪耀,与繁星相映,亮如白昼。 中军大帐中,楚煜全无离开之意。他斜靠在案前,单手撑着下巴,凝视屏风前的林珩,懒洋洋的模样却莫名透出危险。 侍人移走座席,重新点燃熏香,为两人送上茶汤和糕点,其后退至帐外。 林珩端起茶盏饮下一口,又拿起小巧的银匕,将盘中糕点一分为二。他抬手夹起一块,却没有送入自己口中,中途方向一转,递到楚煜面前。 “君王何意?”楚煜挑眉看向林珩,嘴角牵起一抹弧度。 “越君不喜?”林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反问。双眸漆黑,瞳孔中跳跃火光,似暗渊一望无底,触之心惊。 楚煜垂下眼帘,看一眼散发着甜香的蜜糕,发出一声轻笑,轻启红唇咬住。 不等林珩收回手,他突然握住垂落的黑袖,身体缓慢前倾,不断抵近对方,将咬住的糕点又送到林珩嘴边。 林珩没有动,任凭楚煜欺近。 浓烈的红充斥眼帘,如一团烈火,灼烧他的视野。 呼吸相近,甜香弥漫在唇齿间。声音也似染上甜意,入耳平添蚀骨的魅惑:“晋王志在天下,终有一日,你我也将刀兵相见?” 火光摇曳,袖摆轻振,边缘浮动微光。环佩相击,玉色晶莹,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珩咬碎口中的蜜糕,单手捏住楚煜的下巴,另一只手探入他的发间,握住一捧青丝。凉滑的触感流淌过掌心,赛过最顶级的越绢。 “越君何必明知故问。” 楚煜似早有预料,唇角微勾,笑意浸入眼底,似真似假地埋怨:“晋君当真无情。” 林珩也笑了,他收回握住青丝的手,指尖擦过楚煜的眼角,出口的话却无半分柔情,字里行间隐藏刀锋和血腥:“日后战场相遇,越君会手下留情?” “不会。”楚煜扣住林珩的手腕,压下他的手指,轻轻咬住指尖。牙关合拢,持续施力,直至咬出血痕。 十指连心,指尖被咬破,伤口传来刺痛。林珩却没有挣脱,任由楚煜在自己的手指上留下齿痕。 待对方放松牙关,他看一眼伤处,指腹缓慢擦过楚煜的下唇,留下一抹腥红。 “我知越君,一如越君知我。” 玄鸟於菟,华丽的外表,暴戾的性情。 遇战而喜,性好杀戮。 残暴、凶狠、冷酷,铸就传承的图腾。 旗帜之下,是开国时的筚路蓝缕,是数代先人奋勇进取,浴血撕杀,以命搏,以血铺路,才有今日的晋和越。 “奋祖先之余烈,唯有继往开来。” 身为一国之君,责重山岳。 国家当前,选择只能是唯一,也必须是唯一。 “国重,寡人亦在其次。” 英主,雄主,人杰。 两人年少离国,在上京为质九年,林珩选择隐藏自己,处处沉默无闻,楚煜与他相反,戴上风流不羁的面具,美名盛传天下。 世人仅能看到他们伪装的一面,从不能窥到面具背后。 光阴流散,诸公子归国,伪装才被撕碎。玄鸟振翅,於菟挣脱锁链,终现出嗜血的一面。 “晋要东出,终将兵指天下。”林珩不讳言自己的野心,掌心覆上楚煜的肩膀,将他推向屏风,欺身而上,“届时,越君将如何?” 背部抵上一片冰凉,楚煜看着林珩,反手抽出雕刻於菟的玉簪,以簪首划过林珩的颈侧。 青丝滑落间,声音流入林珩耳中:“战场相遇,必当一决高下。况晋要东出,怎知越不会西进?” 语带锐意,隐含杀伐。 面上笑意盈盈,眼中情意缱绻。 四目相顾,情丝缠绕,眸光却不见痴迷,反而清明透彻,理智到近似冷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