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喜公子才德,甚是敬佩。” “君侯过誉,仆愧不敢当。”公子路举盏回敬,耳尖微红,内心生出波澜。 “想必公子已经知晓,炉城归晋。”林珩突然话锋一转,不仅吸引公子路和田齐的注意,推杯把盏的诸侯都慢下动作,一个个竖起耳朵,对他接下的话充满兴趣。 “我意发招贤令,遍邀天下英才。惜公子大才,邀公子入晋为官,先任炉城县大夫,未知意下如何?” 这番话出乎所有人意料,公子路更是直接愣在当场。 田齐瞪圆双眼,嘴巴张大,若非理智不允许,他定要拍案而起:阿珩竟然觊觎他大兄?! “君侯,能否容仆思量一二?”公子路说道。 “自然。”林珩笑容温和,语气真挚,“寡人确爱公子大才,别无他意。” 见公子路貌似心动,田齐心急想要开口,却被前者拦住。 “大兄?” “阿齐,容我想一想。” 消去最初的惊讶,公子路深思熟虑,认真思量入晋的可能。 经历一场叛乱,蜀国百废待兴。 信平君下狱问罪,不日将死在法场。颍州氏族和宗室被捉拿,一夕间朝堂清空,权力需要添补,正适合大刀阔斧进行改革。 逢关键时期,内部不能再生隐患。蜀国需要敢为的君主,朝堂只能有一个声音。 他离开蜀国,短期内或许不利,但就长远来看,绝对是利大于弊。 他此时能辅佐田齐,做到全心全意,却不敢保证十年、二十年后仍能言行如一。 人心思变,信平君早年也是良臣,如今又如何? “大兄,你果真要走?”看到公子路的神情变化,田齐不由得心生担忧,“你若不在,我独木难支。” “阿齐,正夫人曾与我言,待你归来,你我同掌朝堂军权。你知晓这意味着什么?”公子路直言不讳,目光锁定田齐。 “大兄,我愿意。”田齐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迟疑。 “我不愿。”公子路的态度和他一样坚决,“我助你夺回权柄,不使国祚断绝,为的不是成为你的阻碍,更不想成为祸乱的根源。” “大兄……” “人会变,你会,我亦然。” 田齐还想再劝,公子路却已下定决心。 他抬头看向林珩,双手交叠,决然道,“蒙君侯不弃,仆愿入晋,为君侯效犬马之劳!” 他主动离开颍州,为田齐除去最后障碍,也能避免再起风波,酿成兄弟反目。再者,蜀附庸于晋,他为晋侯重用,在晋崭露头角,同样于蜀国有利。 公子路心意已决,言称愿为晋侯效命。 看出他的决心,田齐不好再劝,只能端起酒盏闷闷地饮下一口。 若非信平君叛乱,妄图篡权夺位,若非氏族和宗室得陇望蜀,不满足瓜分军权,对政权汲汲营营,蜀国不会有今日,大兄也不必离国。 思及此,田齐恨得牙痒。 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他转头看向斗圩,沉声道:“都安排妥了?” “君上放心。”斗圩敛眸说道。 听到斗圩的称呼,田齐不作声,仅点了点头,召婢女注满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蜀侯宫内灯火通明,大殿内觥筹交错,宴饮正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