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太夫人在我身边遍插耳目,帐下之人都是她安排。她要我死,我就如她所愿。想要曹国却是痴心妄想!” 曹伯被逼至绝境,决意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国太夫人要立傀儡,八成还想逼迫禅让,妄图以氏族窃国。他怎会让对方如愿! “大兄,事情或有转机。”看出曹伯的想法,长沂君脑中灵光一现,急声道,“去见晋君,我们去见晋君!” “什么?” “立誓为臣属,忠心不二,能救你我,亦能救曹国!” 长沂君猛然站起身,踢开破损的矮桌,大步走向曹伯,一把拉起他,道:“现在就去,一切如实说清。晋君受封侯伯,能代天子出征伐,楚仅有密诏,不能宣于世人。无论天子真意如何,附晋必有生路!” 绝境中突现生机,曹伯终不愿去死。 之前料定没有生路,他才要同国内玉石俱焚。如今有另一种选择,他马上做出决断。 “帐外有人监视,营内甲士不可信。” “无妨。”长沂君安慰曹伯,在他耳边低语数声,随即掀起帐帘,向守在一旁的阉奴使了个眼色,故作愤怒道,“速备车,我要去见晋君!” 声音引来甲士注意,近处的帐篷也传出声响,陆续有人掀起帐帘向大帐眺望。 长沂君无视众人,大声命阉奴备车,另一手拖拽曹伯,提高嗓门道:“大兄触怒晋君,何其愚蠢!速和我过营赔罪!” 见状,氏族们交换眼色,立刻上前阻拦。 “长沂君不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一人开口道。 “拖不得!”长沂君连连摇头,唉声叹气道,“晋君暴虐远甚传闻。我在肃州城亲眼所见,上京礼令触怒他,即被押送法场枭首,头颅挂上城墙,日夜风吹雨淋。今众目睽睽之下,大兄言行有失,岂会有好下场!” “其言既往不咎……” “糊涂!”长沂君捶胸顿足,瞪着氏族双眼冒火,“曹前有背盟,今再生事,如何能怀抱侥幸。晋法酷烈,尔等莫非以为罪只在大兄,不会被迁怒株连?” 此言如醍醐灌顶,登时让氏族们寒颤连连。 趁他们陷入犹豫,长沂君拉着曹伯排开人群,大步向前。 曹伯装作不情愿,嘴里喊着“我不去”“休要拽我”“大胆”等语,脚下速度飞快,一路跑出烟尘,和长沂君冲向马车。 甲士们见氏族不动,不知是否该阻拦,大多愣在原地。 抓住机会,长沂君拉着曹伯进入车厢。车门尚未关闭,就连声催促阉奴:“速行,去晋大营!” 阉奴挥动缰绳,马车冲出营门。 氏族们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情况不对,马车早就扬长而去,距大营越来越远。 “追不追?”一名氏族道。 “追,怎么追?”另一人怒视他一眼,“让人知晓我等要反?!”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习惯了曹伯逆来顺受,陡遇今夜状况,竟然无从应对。为推卸责任,开始互相抱怨,半点没意识到危机即将来临。 晋侯大营内,一只信鸟穿过夜风,飞向灯火辉煌的大帐。 马桂举臂接住信鸟,躬身进入帐内。 林珩刚刚沐浴过,洗去一身风尘,披衣坐在屏风前。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