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惨状,再到被牢奴吊起,他始终不发一言。哪怕拉扯到伤口,他也未发出一声痛呼。 “桂翁,您看他!”药奴手指卢成。 “瞧见了。”马桂朝牢奴招手,指着卢成吩咐道:“去把他放下来。” “诺。”牢奴连连躬身应诺。 卢成被放下木架,带到隔壁囚室。 室内同样阴暗潮湿,墙壁和地面爬满斑驳血痕,墙上却没有挂着刑具,木架上也没有绳索。反而地上铺着干草,墙角还有一只木桶。 卢成被推进牢房,左右环顾,直接坐到草堆上。 牢房门外,马桂目睹他的表现,拍了拍药奴的肩膀,递给他一卷竹简:“照上面的问,交给你了。” “诺。”药奴捧起竹简,扬起稚嫩的小脸,笑容里充满天真。可若真当他是懵懂孩童,注定要吃大亏。 轻轻拍了一下药奴的发顶,马桂转身返回之前的囚室。 他方才留心观察,发现几个蔡人十分可疑。相比他人的畏惧恐慌,他们的神情太过刻意。 换作寻常人,未必能察觉到其中区别。 马桂则不然。 落到他手里,再细微的痕迹也无所遁形。 “畏惧,惊恐,绝望,嘴里在哭,眼中却窥不出一星半点。”马桂走入牢房,视线锁定正发抖的几个男人,嘴角的笑痕缓慢拉直,两个字浮现在脑海。 死士。 同一时间,晋侯宫内,蔡欢身处偏殿,抑制不住心中慌乱,只能不断在室内踱步。 林珩遇刺,蔡国人动手,越国也被牵涉,飨宴只能草草结束。 蔡欢身边的人都被带走,她被留在宫内,虽无审问拷打,也是形同拘禁。 “该怎么办?” 身边没有可用之人,殿外有晋人把守,无法探听消息,也猜不透晋君的态度。她心中慌乱,时时坐立难安。每次门外传来声响,她都会胆战心惊,唯恐晋君要拿她下狱。 即便郑国被攻破,岭州城陷入火海,她也不曾这般恐慌。 “当时还有退路,现如今,蔡恐将不存。” 蔡欢停下脚步,怔忪半晌,颓然地坐倒在地。 “究竟是谁?!” 她银牙咬碎,对策划行刺之人恨入骨髓。 刺杀晋侯将她逼至悬崖,竟还牵涉到越国,分明是不给她半条活路。 “万望兄长不知情。”蔡欢苦笑一声,握拳压向额头。只盼望蔡侯不曾牵涉其中,否则蔡国必亡,他们兄妹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两名侍人守在门外,侧耳细听殿内的动静。 许久不闻声响,透过门缝向内望,瞧见蔡欢瘫坐在地,一人皱了皱眉,对同伴示意一下,悄无声息离开廊下,去往正殿禀报。 侍人的运气不错,在丹陛之上找到马塘。 “塘翁,蔡女焦躁,踱步多时。”侍人附在马塘耳边低语几声,道出蔡欢的种种表现。 马塘点点头,吩咐道:“继续盯着,有异样迅速来报。” “诺。”侍人领命离开,身影消失在丹陛之下。 马塘继续守在门前,目光左右扫视,廊下的侍人皆垂手恭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木雕泥塑,许久不曾移动一下。 殿内,宴席已经撤去,氏族们奉命离宫,令尹随国太夫人前往南殿,唯有楚煜留下,同林珩商议今夜之事。 铜灯照亮大殿,夜明珠释放白光。 林珩坐在屏风前,相隔一张桌案,楚煜振袖落座。 两人面前摆着茶盏,盏中仍冒着热气,显然刚呈上不久。桌上还有数盘糕点,小巧精美,里面加了蜜,更偏向越人的口味。 楚煜端起茶盏,沾唇试了试温度,缓缓饮下两口。 林珩没有着急出声,执筷夹起一块糕点,放入身前的碟中。又拿起一旁的小刀,不紧不慢将糕点切成两半,又分成四块,任由散发香甜气息的馅料向外流淌。 咚地一声轻响,盏底磕碰桌面。 林珩不曾抬眼,小刀的金柄在手指间翻转,忽地刀尖向下,深深扎入桌面,入木超过两寸。 “君侯,蚀骨确是越国宫廷秘药,然非越独有。”楚煜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直入正题,“越楚同源,栽赃陷害实有前例。前有梁氏叛乱,煜之大母出自梁氏,不顾亲情毒害父君,焉知不是其余孽所为。” 楚煜言之凿凿,林珩不置可否。 “姑大母在晋多年,两国盟约牢固。此次煜使晋,专为再定婚盟。行刺君侯全无半点好处,反而招惹麻烦。”楚煜微微倾身,话说得直白,赤裸裸的利益摆上明面,既是洗脱嫌疑,也挑明出使的目的。m.bOWUCHINa.CoM